且說,封無穹重傷教書雨後,來在京畿月滿堂門前,曾幾何時,那道象征著秩序的小門半掩著,內中不時有陰風吹出。
推門而入,封無穹快步來在後院中。
月滿堂內的陰氣已被新升的驕陽驅散,後院枯樹的梨樹似乎又恢複了生機,地麵上滿滿都是枯朽的落葉。
穿過梨園,來在一座閣樓前,閣樓沒有門,門框上有數條淌血的痕跡,封無穹正要進入,內中傳出一個聲音:“滾!”
封無穹一愣,不想內中有人,忙喊叫道:“老夫患了重病,請華神醫救命啊!”
這時,屋中傳出腳步聲,一個身上陰氣極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見是個土裏土氣的紅衣老人,中年人道:“月滿堂已經倒閉多時,你不知道嗎?”
紅衣老人道:“原來是教神醫,還請教神醫救我!”
中年人本欲動怒,突然想起什麼事情,退進屋中,抱出一卷白色的竹簡扔在封無穹手中:“這裏共有五十塊竹丕,你將之分發給任何人都行,發完再回來找我看病。哦,對了,別忘記給自己留一塊,這可是無價之寶!”
中年人說完,便要退回屋中。
封無穹抬眼一看這一卷竹丕,表麵上是竹丕子,然而魂魄卻是一條條來回蠕動的肉蟲。
“教神醫,且慢!這竹簡太重,老夫年邁搬不動呀!”封無穹佯裝吃力道。
這竹簡不過一斤來重,哪裏會提不起,教作仁見這老頭子竟敢在他麵前鬥機靈,笑道:“搬不動也得搬,除非你想死於病痛。”
封無穹不想再裝下去了,抽出煙槍,瀟灑地點燃,猛抽一口正色道:“教神醫和邊夷國雲夢教家淵源不淺吧?”說話時,嘴裏如同煙囪一般濃煙滾滾。
中年人一看這個動作,大驚失色,問道:“你……是天水……至尊??”
封無穹口中煙散盡,咳嗽兩聲道:“不錯,正是老夫。想不到你一介神醫也認得老朽。教神醫,請回答我的問題。”
中年人忙恭維道:“誰不知天水至尊的煙雲話招牌動作,我也模仿過您,但每次都險些被嗆死。我教作仁與邊夷國教家毫無幹係,我出身於南地邊夷國的一個小村落中,我們雖也姓教,卻是出身寒微,我的父母不過是一介農夫,終日躬耕田間。幸得師父去邊夷懸壺濟世時收留了我,我才有今日。”
封無穹道:“你有今日不易,但是,一旦你上錯了船,很有可能沒有明日。”
教作仁不滿道:“至尊何出此言?”
封無穹將手中竹簡擺在教作仁麵前:“告訴我,這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教作仁一驚,封無穹縱有通天的修為,也不一定能看出這竹簡乃是思蟲幻化的吧!可真看不出的話又怎會有此一問?
“這不就是一卷用來編製書簡的竹丕子嗎?”教作仁口是心非。
封無穹長歎一口氣,說道:“看來,是老朽眼花了,我怎麼瞅著像是一把蚯蚓,哎!京畿的水源遭血蛟龍汙毒,已不堪使用,令師何在?我欲求得解毒之方,配合入地寒霧使之淨化,畢竟京畿重地乃華夏的心髒所在。”
教作仁一聽,嚇的兩腿發抖,他這幾天沒少喝水,然修行界傳言,血蛟龍已死,血蛟龍死則血毒失其源將被無邊地下水域稀釋:“這不可能,血蛟龍已被封閝誅殺,修行界人盡得知,怎會還有血毒?”
封無穹一愣:“是誰在大放闕詞?”
教作仁道:“微子伯,微員外。”
封無穹心裏暗罵微子伯糊塗,然而卻麵不改色道:“原來是他。事已至此,教賢侄,請告知令師華月流現在何地?”
教作仁一聽封無穹叫他賢侄受寵若驚,忙對道:“伯父,家師在北地中心的兆豐縣城外五百裏的一座小山丘上有一座梨園雅居,我想他必然在那裏。”
封無穹道:“多謝賢侄告知,事不宜遲,為了京畿百姓,為了天下蒼生,伯父這就動身前去。”
教作仁道:“伯父慢走。”說出第一個字時封無穹已不知去向。
教作仁心裏歡喜,能與天水至尊攀上關係實在是一大快事,轉身欲回屋,轉念一想,這封無穹不是他的情敵封閝的爺爺嗎?想到這裏,教作仁氣的牙根直癢,嘴裏喃喃道:“依月,你在哪裏?真想苦我也!”
教作仁嘴裏重複了華依月的名字,黯然回了房中。
封無穹離開月滿堂直奔北地中心梨園而去。
然而自然風挪移隻是將他帶到了一座生機勃勃的山丘之下。
抬頭一看,這山丘不過兩丈來高,山腳下有一條傾斜向上的小山路。
抬頭看了看山頂,黑乎乎的,感覺不到生機,封無穹沿著山路向山頂走去。
來到山頂時,大吃一驚,山頂上居然有一大片黑木林,這些樹木不過六七尺高,從枝幹到葉子都黑的透亮,在陽光的照射下又略顯暗紅,端地是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