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能做。”鋼蹄出奇認真的說出了讓趙雲感到意外的答案。
“我們什麼都不能做。”鋼蹄再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在你完結一切之前，我們隻能盡力不與你為敵，你做的越多，我們堅持不與你為敵的時間越長，實際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有某種力量命令我們出兵初龍城，我們隻會拖延一陣，然後還是會出兵攻打初龍城的。”
“那麼你們是想什麼都不付出，卻在最後得到好處了？”趙雲並不生氣，談判裏什麼條件都可能出現，大不了談不攏就是了，沒什麼。
“不。”鋼蹄搖搖頭：“我們付出的並不少，實際上幾個月前，族中的巫師就發出預言--這個預言實際上就是神的旨意。”
“神說些什麼？”趙雲好奇的問道。
“消滅外來者。”鋼蹄低聲說道：“實際上牛族已經兩次接到這樣預言了，甚至還降下了神恩，我得到了些好處。”
“隻是外來者？那不一定是我們吧。”子龍輕輕一笑，也不問他得到了什麼好處。
鋼蹄的頭馬上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至少不是狼族，也不是鷹族，更不會是我們牛族。其實你應該清楚，就算不能確定是你們，按照預言，我們也應該早就開始攻擊你們了。是不是並不重要。”
“那麼為什麼你們不打呢？”趙雲一笑：“而且看上去你們哪裏都不想去，隻想待在營地裏。”
“你說的對。”出奇的鋼蹄笑了：“為了能待在營地了不出門，我幾個叔叔弟弟都憋著擺出一副要造反的樣子呢，實際上我們能待在營地裏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們打累了，為了神的事情我們打了幾百年上千年，我們牛族累了，寧願待在營地了一根一根的數自己胡子。”
“為什麼不更主動一點？不付出汗水是不會有豐厚的回報的。”趙雲笑的很平和。
“不需要豐厚的回報。”鋼蹄也笑了，笑的很諷刺：“據說我們之所以會成為仆族，就是我們的祖先付出了很多汗水和血水獲得的‘恩賜’，一種很豐厚的回報，我們牛族即使不會騎馬也絕對不會在草原上被滅族。”
“哦，保障你們永遠不會被滅族，聽上去也不錯。”趙雲點點頭，突然問道：“為什麼不繼續保持這種恩賜呢？”
“確實不會被滅族。”鋼蹄冷笑著說道：“隻要蒙克多的神力不消失在草原，即使牛族全部被敵人殺光了，也不會被滅族，那神力也會隨便把某個草原上的人變的強壯，變的不會騎馬，然後這個人會建立一隻部族，這部族的名字還是叫牛族。”
“那似乎也比在草原上被遺忘了好吧？”趙雲似乎在勸鋼蹄，而忒麗彌修竟然完美的模仿了趙雲的語氣：“比如豹族，現在已經快沒人記起了，豹族之前還有很多部族吧？隻是現在他們什麼都沒留下。”
“是啊。”鋼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所以我們隻是拖延，而不是背叛。至少在我們確定你是我們需要的人前，我們不會明目張膽的背叛蒙克多留下的規則。我們都是凡人，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我們不知道拚上全族性命做的事情是否還是蒙克多留下的規則所希望的，也許他原本就想牛族在背叛中死去，誰知道呢，他是神，我們是人，我們被神玩夠了。我們不怕死，但至少要為我們自己而死，而不是在死前才發現我們又給神帶來了愉悅。”
“我明白了。”趙雲聽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輕輕的說道。
“明白就好，其實不明白也沒什麼。”鋼蹄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道：“大不了就是死唄，如果牛族注定要滅族的話，滅族也要由牛族自己完成。說句實話，奮起全軍衝進綠色之夜，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有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