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噩夢連連(二)(1 / 2)

“什麼?腦溢血?”我記得當時耳邊就“嗡”的一聲,像有顆炸雷在我的腦袋裏炸開了一樣,眼前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中,我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炕邊。

“怎麼就突然得了這個病了?”我有些恍惚般地嘟囔著。

妹妹在鄰居大嬸的懷裏一直的哭。

鄰居大伯說道:“醫生說原因很多的,像什麼勞累過度、高血壓或者是有什麼不良嗜好的,還有一點醫生特別強調的就是過度驚嚇而引起的血壓突然升高。”

“過度驚嚇?”我很是驚訝地重複著大伯的話,突然想起了昨天夜裏的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難道父親是被那個東西嚇的嗎?

這時一個留著大背頭,頭發上像抹了豬油一樣,肚皮大得眼看著都快要撐破了衣服的四十幾歲的男人說道:“俗話說有病就得治病是吧?我聽說人家醫生建議你們做手術的,那就抓緊治嘛!”

說話的這個人是這一屆新進的村支部書記,叫朱得水。聽說是以前在鎮裏犯了錯誤的,現在被調到我們這裏做基層。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不喜歡這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說話的腔調,還是他那雙總是色眯眯的老鼠眼。

林大伯將抽完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用腳碾碎,我能看得出來,他那個動作做的是相當的誇張,大概是做給某人看的。

他一邊碾著煙頭,一邊對朱得水說道:“可是人家醫生也說了,如果做手術的話,危險係數還是比較大的,整不好人就得掛手術台上下不來了,你話說的可輕巧。”

朱得水被噎得是滿臉通紅,氣呼呼地說道:“你有能耐你就來管這件事好了,還叫我來幹啥!”朱得水說完後,起身走了。這個人很明顯地就是借著這個引子就溜之大吉了!

“呸!什麼玩意兒!”林大伯朝著門口狠狠地吐了一口,指著他的背影說道:“看到沒有,他這就是借由子呢,他能幹啥,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找他都白費,錢,錢的不給張羅,也不會拿個什麼有用的主意。他就是個擺設。”

屋內的其他人連忙上前規勸林大伯。

於是在林大伯的幫助下,父親開始在醫院接受住院治療,好在父親腦中的出血量不多,當然最後選擇的是保守治療,可是我們家因此也欠下了幾萬元的外債。

起初的十幾天裏,父親是偶爾清醒,偶爾昏睡,有時甚至還開始說胡話,說的一些都是我們聽不懂的言語。後來人是清醒過來了,可是不管誰跟他說話,他就隻知道,“咯咯咯”地傻笑。

我總是能看見母親一個人背著我們偷偷地掉眼淚,父親對於她、甚至對於整個家來說那就是天,突然天塌了,所有一切的希望也都破滅了。

我真的能理解她當時心裏的那種絕望,突然之間我竟然感覺自己長大了,也明白了許多道理,我是男人,應該承擔起支撐這個家的重任。

我自然而然地便成了家裏的一個勞動力了,每天奔跑在醫院與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