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內,草木森雜彰顯著無與倫比的生氣。太陽懶洋洋的升起,緩慢而不斷的散發著溫暖。
角落裏,一名少年靜坐在那裏。雙目無神,顯得有些空洞。這裏人跡罕至,很長時間也沒有人出現,隻有地麵上不斷擴散的陽光訴說著荒涼。
這裏,明顯就是一個下人居住的地方。院子裏的雜草瘋長,隻有一條下腳的小路鋪著青石板。
“斐兒,吃飯了。”
淡淡的聲音從破舊的小屋傳來,坐在青石上的少年眸子裏出現了一絲人氣。站起身來朝著屋子走去站起身的少年不瘦也不胖,甚至於給人一絲弱不禁風的感覺。
洗的發白,有著補丁的長衫無一不說明了這個家庭的寒酸與貧窮。這些都不能掩飾住少年俊美的五官,若是旁人在此,見之一定會大歎:“好一個俊美少年郎!”
若是褪去這一身舊衣,換上一襲月白儒衫必定是一個極其俊美的世家公子。有些人就是這樣,上天給了他們無與倫比讓人羨慕的容顏或者才華,他們可以稱之為上天的偏愛者。
此間屋子的主人嬴斐就是其中一個,若是眸子不再空洞,必然會更好。然而這一切都不是嬴斐所關注的,空洞無神的眸子掩飾著腦海裏混亂的記憶。
他不敢聲張。
子不語,怪力亂神。
嬴斐怕他一開口,就迎來這個世界的反撲。此時此刻,麵臨生命的威脅,他清醒無比。
三天前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不知何處的家,嬴斐心裏慌亂,並沒有表現出來。這個時候活著才是第一選擇,然後才是弄清楚這是那裏。
三天的了解,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有用的東西。隻知道這個朝代是漢,至於是東漢還是西漢,就不得而知了。同時也知道了這具身體的名字——斐,至於姓他還不曾了解。
“母親安好。”
走進屋子看著桌上的飯食,眼眶猛然一熱。嬴斐心裏清楚,這個家裏外如一,它的貧窮如破舊的小屋一般,幹淨而年久。
桌上的飯食,顯得有些豐盛。這與這屋子的破敗不相符合,嬴斐的記憶裏有著前任的一切,他清楚這個家的夥食如何。
“母親,我們吃吧!”
簡單的說了一句,嬴斐就不再言語。這個家雖然破敗,但是家教甚嚴,食不語,這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特色。
“斐兒,你多吃點,你剛病愈。”
“母親你也是。”
……
記憶裏,這個家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雍容華貴的母親。至於父親,他從來沒有見過,也從未聽母親提起。那仿佛一個禁忌,屬於母子間的禁忌,沒有人願意輕易的打開。
母親對於贏斐教育甚嚴,特別是習文方麵。他不僅習儒,還得學法,甚至於他學習的文字是小篆以及隸書。特別是對於小篆的學習,要求極其嚴格。
按照母親的意思,那是嬴斐祖傳的文字。不習就是忘本,棄祖宗基業於不顧,不為大丈夫。
飯罷。嬴斐抬起頭,沉默了一下道:“母親,孩兒想外出,見見外麵的世界。”
在嬴斐的記憶中,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踏出這個院子一步。他知道,這句話一出口,母親必然生疑。但是他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