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話語他居然聽得懂,但這是不屬於他的母語的語言,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明白他那宛如決定命令般的意義。他不再叫喊著求救而是再次安靜了下來,保存著體力,等待著另外的人的救援。
對方似乎對他的安靜驚異了一下,回過身來,仔細地觀摩著他的臉龐,旋即又輕笑道:“你不一般,我居然看不透你。”對方忽然間抬起了左手,在其的視野中,左手上纏繞了肉眼不可視的一根由紅色的氣體所組成的紅線,一頭係在他的左手上,一頭係在眼前這個繈褓嬰兒的左手上。紅線如煙霧般氤氳,若實若虛。
“你我有緣,雖微卻亦不可忽視。”男人笑容親和的將他從水缸中抱出,再一次細細看著他的臉,“你很美,你和你的父母長得並不一樣,你有著被這個世界認同的靈魂。但是我依然不能看透你,你很特別。”
忽然間,對方的雙眼變成了漆黑,漆黑的雙眼裏點著一點白色。其長衣和長發無風自動,頭頂上的天空霎時間變為了黑夜,沒有月亮可卻星辰閃爍。滿天的星辰,對方懷抱中的他沒有一個是熟悉的,他待在對方的懷裏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星辰,就像迷途的遊子眺望著故鄉的那一顆星星。
對方再一次搖了搖頭,手指尖撫摸著懷抱中嬰兒的小臉:“沒想到這樣,我都無法看透你絲毫,真是......有意思。”看著他的雙眼呆呆的望著天空,對方也順勢抬頭看去。
“既然這樣,那便給你取名為‘星宿’,如何?”懷中的他對對方的詢問沒有絲毫動作,依舊呆呆的望著天空。對方隻是微笑,雙眼化為正常,頭頂上的黑夜也轉回了白天。對方隻手抱起“星宿”,另一隻手上漸漸多出了一根木頭。將木頭當做拐杖,他佝僂起身體,白淨的麵容逐漸變為一個慈祥的杖朝老者,後背隆起,長衣也轉化成了一件破舊的短褐。三步之後,他就完完全全由剛才那個成熟而又清秀的男人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慈祥老者。
......
高聳入雲的山峰穿過一層又一層的雲層,山頂上白雪皚皚。此地方圓萬裏靈氣濃鬱,各種奇珍異獸在此棲息嬉戲。每一座山都有煙霧環繞,而越是高聳的山環繞的煙霧的起點便越是高。靈鶴成群飛過山巒,異獸為爭奪領地相互廝殺,騰龍潛蛟各棲一地,凶獸猛禽各霸一方。
在最高的一座山的山峰上,山峰被削平,一塊平台坐落而成。平台上
“寰寂大人!”一名六七歲的小孩兒,朝著前方的男人跑去,猛撲在他的腰上。小孩兒雙眼水潤又大,皮膚如羊脂一般白嫩,機靈的小腦袋上頂著一頭利索的短發,臉蛋白裏透紅,薄薄的嘴唇擁有著迷人的色澤,那漂亮的臉蛋令天下的美人都要為之驚歎。
“星宿,不要鬧了。”男人寵溺又無奈的罵道。突然,一陣柔和的清風將小孩兒從男人的腰上弄到了男人的身旁。
星宿抽了抽鼻子坐在地上,看著身旁站立的男人的身姿向他靠了靠,靠在了男人的腳上。星宿靠著男人的腳,雙眼目視下方的一座座山峰,突然一撇嘴揮手打起男人的大腿叫道:“我要跟你學‘氣’,你要教我、你要教我!”
蹲下身來,寰寂摸了摸星宿的頭,笑著搖搖頭。星宿吃了一個軟釘,不滿的嘟起小嘴,這已經是第他無數次的“失敗”了。寰寂微笑問:“星宿,以前的事想起來一些了嗎?”星宿玩弄著手指嘟著小嘴不回答,寰寂看著他依舊隻是微笑。
“好了好了!”星宿站起身來拍拍小屁股,悶氣道:“沒有!我從哪裏來,我以前是什麼,什麼都沒想起來。”他又看了看寰寂問道:“寰寂大人,我以前的事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情,這樣想以前的事好累的。而且經常會夢到好大好大的大火要燒我。”
寰寂心中一陣不忍柔聲道:“小星宿受苦了。”
“那你要帶我出去玩。”星宿陰謀得逞的咯咯的笑了起來。寰寂一怔,旋即苦笑......
“不要!我不要穿這種衣服,又髒又破。”田間阡陌上一老一少身穿短褐蓑衣並排走著,小孩卻突然叫喊了起來,他踢掉腳下的草鞋埋怨道:“我要穿好看的衣服。”
佝僂著背的老者和藹的說道:“小星宿,穿好看的衣服在外麵容易遇到壞人的,穿這種衣服才安全啊。”
“不要!”星宿搖頭,“就算有壞人你也能打跑他們的,我才不怕。每次穿這種衣服出去,別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都嫌我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