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瓷碟子倒扣著,邊上用朱砂畫了個紅色的箭頭。
碟子放在一張寫滿字的大紙上。三根手指,從不同的角度抵上了它。
“準備好了嗎?”蔡紫冠小聲地問。
“準備好了!”杜銘嚷嚷道。
百裏清默不作聲,屈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以示催促。
“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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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昏暗,瓷碟上反射著骨頭似的白光。三個人屏住了呼吸,寫滿了字的大紙,隱隱約約地透出一絲詭譎和瘋狂。
這是花濃教他們玩的一個小法術,名叫“碟仙”。據說可以算命……
“碟仙兒、碟仙兒請出來!”三個大老爺們兒認真地念叨。
但是瓷碟一動不動。
“碟仙兒、碟仙兒請出來!”
還是不動。
“是不是咱們陽氣太盛了?”蔡紫冠猶豫著,“我記得花濃說玩這個最好是兩女一男。”
跟花濃學玩法的時候,杜銘光顧著看花濃,百裏清根本心不在焉,隻有蔡紫冠勉為其難地記下了步驟和要求,這會兒回想起來,發現犯了根本性的錯誤。
“什麼兩女一男?你倆不就跟娘兒們似的!”
杜銘抖了抖肩膀,十三道魂精從他身體裏飛出來,站在他們身後,氣氛馬上變得鬼氣森森了。
“夠陰了不?”杜銘問。
“……夠了吧。”這沒溜兒的情景,令蔡紫冠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碟仙兒、碟仙兒請出來!”
果然,這次隻一會兒,碟子就轉動起來。
“來了來了!”杜銘興奮地嚷嚷,蔡紫冠和百裏清難以置信地看著碟子在三個人的指尖間打著轉。
“碟仙兒,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碟子緩慢地轉動著,箭頭指向“男”字。
“碟仙兒、碟仙兒,你多大了。”
碟子東一頭西一頭地指了一氣——“一百七十七”。
居然真的有問有答,三個人眼睛閃亮,骨碌碌地你看我、我看你。
“碟仙兒、碟仙兒,”百裏清問,“我們有幾個人?”
碟子指向“一”、指向“二”,指到“三”的時候猶豫了,箭頭在杜銘和十三道魂精間轉來轉去,看起來十分拿不準的樣子。
百裏清哈哈大笑起來。
“行了行了,這個問題不算。”蔡紫冠趕緊給碟仙解圍。
碟子明顯鬆了口氣。
“碟仙兒、碟仙兒,老子、蔡小賊和水蛇腰,到底誰最能打?”杜銘問。
碟子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指向“杜銘”。
“真的假的?”百裏清沉下臉,冷冷地看著杜銘。
“當然是老子最能打!現在連碟仙兒都說了,水蛇腰你還不服咋的?”杜銘眉飛色舞,不等百裏清反駁就繼續問,“碟仙兒、碟仙兒,你摸著良心說,老子和蔡小賊他們,誰最帥?”
箭頭滑向蔡紫冠,然後稍稍遲疑,又慢慢指向杜銘。
“什麼情況!”這回連蔡紫冠都不信了,“杜銘,是不是你作弊了!”
杜銘摸著鐵青的下巴,“桀桀”怪笑:“誰他娘的作弊啦?你們就是不能麵對現實唄,沒準碟仙兒就是喜歡比較粗獷的呢?”
“你手上使勁了,你的手指頭都壓彎了!”百裏清眼尖,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放手!玩個碟仙兒而已,你也搞小動作?”
杜銘被拆穿了,不由惱羞成怒。
“不用勁就不用勁……”他嘟嘟囔囔地放鬆手指,隻用指尖輕觸碟子。
“碟仙兒別怕,”蔡紫冠柔聲安慰,“我們幾個是不是我最帥?”
但是,那隻看起來不知好歹的碟子,卻仍然固執地用箭頭指向了杜銘的名字。
“哇哈哈哈哈!”杜銘揚眉吐氣,放聲狂笑,“老子長得既爺們兒又霸氣,比你們這些小白臉啥的好太多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