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們姐妹才會天生相貌醜陋。”碧裳恍然道,“原來我們的父親,是藥王門門主。”丹裳哭泣道:“可娘親,為何從來不告訴我們呢?”
夏靜緣看著信道:“你娘親說,她不願你們姐妹在仇恨中長大,她寧願你們在那山穀中相依為命一生。”碧裳搖頭道:“可我們終究還是走了出去,我真後悔,沒聽娘的話,否則也不會害得娘親去世,更不會害了姐姐。”丹裳道:“碧裳,別說了,別說了。”
卻聽蕭泯悵然道:“原來你們竟是孫叔叔的女兒,冥冥中自有天意,竟讓我遇到了你們姐妹。”三人淚眼相望,神情悲戚。
華玄卻依然在苦思冥想那迦孿花的謎團,心頭不住道:它為何能懲惡揚善,為何能懲惡揚善……他閉上雙眼,眉頭深皺。夏靜緣坐倒在華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隻聽得海麵上陰風陣陣,好不淒涼。
長夜漫漫,時間流逝,此前與迦孿花有關的各種線索一條條明晰起來,在華玄腦中穿梭交織:孔雀王朝和迦孿花的傳說;孫凝妮摩拉和迦孿花的故事;丹裳碧裳與迦孿花的恩怨;玄鶴陸西來受到迦孿花的懲誡;迦孿花中隱藏的那個大秘密……
他半睡半醒,腦子卻飛速運轉,最終所有謎線融合在了一起,指向了那個唯一的答案!
“原來如此!”華玄恍然大悟,猛地睜開眼睛,卻見東方已出現魚肚白,竟然已經是次日清晨。躺在一旁的夏靜緣揉揉眼睛,問道:“華大哥,你想到什麼了?”華玄心中倏然黯然下來:“今日已是二月十九,懲惡揚善花或許已經開過了,就算我想出了那個秘密,卻又如何救得了靜緣。”想到此處,臉上一片死灰。
便在這時,突聽得趙無憚喊道:“蕭老鬼,花開了麼?”華玄望向海麵,隻見蕭清冷劃著小船靠岸。他手中仍拿著迦孿,花上晶光剔透,依然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玄玉蠶絲,但雙花仍呈骨朵之狀,顯然尚未開放。
蕭清冷陰沉著臉,躍至岸上。目光掃視眾人,似乎在挑選著什麼人。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蕭悅兒身上,大踏步走過來,抓住孫女,提到船上。碧裳喊道:“你要對悅兒做什麼!”蕭泯看著父親怪異的舉動,也是一臉不解。蕭清冷沉麵不答,踏上小船,便要載著悅兒離去。
華玄突然道:“蕭清冷,我知道你要做什麼。”蕭清冷轉頭看著他。
華玄道:“隻因你也害怕孫凝的詛咒,生怕遭到和玄鶴陸西來一樣的報應,所以你要拿親孫女試藥,就和二十年前趙無憚他們做的一樣。”
蕭泯身子一震,搖頭道:“不,爹爹,悅兒可是你親孫女啊。”
蕭清冷卻看著華玄:“我為何怕孫凝?”
華玄向蕭泯道:“少掌門,你還記得,三十年前,藥王殿中,你親眼看見,秋藥使臨死前,手中抓的冬淩草和醉吟花嗎?”蕭泯茫然地點點頭。
華玄問道:“那位秋藥使可是個喜歡讀詩之人?”蕭泯點點頭,卻驚訝道:“你如何知道的?”
華玄點頭道:“這便沒錯了,秋藥使一定知道,唐朝的白居易自號‘醉吟先生’,這醉吟花指的便是他。”蕭泯問道:“那冬淩草又是何意?”華玄道:“白居易曾寫過一首名為‘醉後戲題’的詩,詩的第一句便是‘自知清冷似冬淩,每被人呼作律僧。’”
蕭泯喃喃道:“自知清冷似冬淩,自知清冷似冬淩。”他猛地望向蕭清冷,“清冷,指的是你,爹爹!”
華玄道:“不錯,由此推測,當年殺害藥王門四藥使的人,便是你眼前這位六道輪掌門。”
眾人聞言,無不驚駭。蕭清冷望著華玄,目光中湧起殺意。華玄道:“藥王門與六道輪從來交誼深厚。你對懲惡揚善花更是覬覦已久,我若沒猜錯,在孫凝給你寄信之前,你已經來到了藥王山。趙無憚他們都比你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