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日,歲月交替,乾元宗也一派熱鬧景象。雖說修道之人歲月漫長,但這一年一度的習俗還是要慶賀一番,不過倒是比不得俗世那麼多規矩,一切從簡的很。今日最重要之事便是拜祭大殿裏祖師爺的金像,稍後拜祭宗內祠堂裏供奉的各代先賢靈位。
紫虛真人一大早聚集峰上所有弟子到朝陽峰,不能禦劍者都有師兄長輩帶著,孔一方搭著蕭陳,駱纓跟著她母親,一行人談笑聲中落到殿前廣場。玄天峰居住的都是宗內護法,凡事皆由自便,就不需今日到場,落雁、雲磐二峰過了一會也分別由天虛、上虛真人帶了人馬紛紛而來。原本拜祭之事隻要各峰首座帶弟子參拜,完了即可離開,並不要求同一時刻過來。但難得一年一度的聚會,平日各峰弟子勤於修行,來往也並不是很多,各峰首座都湊趣瞅準同一時間過來,聚在一起圖個熱鬧。
此刻朝陽峰弟子卻是最忙的,一則自己也要參加拜祭,二則要接待引導其他峰上弟子,前前後後招呼。雲磐峰一幫女弟子甚是惹眼,剛到場四周就圍了一大圈人,多是其他峰上前打招呼的男子。雖有雲磐峰上男弟子一臉警惕作護花模樣,卻擋不住眾人的殷勤,而朝陽峰上靈活的幾個更是仗了職務之便,早就上去引路兼搭訕了。
駱纓看得直撇嘴,踮著腳尖揮手喊道,“薛師姐,我在這。”
人群中一個穿著紫衣身段優美的女子應了聲,臉上帶著嬌人的笑容望過來,一看是駱纓便分開擋在前麵的人,輕跑了幾步,後麵的幾個女弟子跟著逃也似的奔出來。
蕭陳遠遠打量她,有種驚豔的感覺,十分美麗的一個女子,笑起來出塵脫俗卻又別有一股嬌媚的氣質。那女子走過來,促狹捏了捏駱纓粉嫩的臉蛋,嘻笑道:“淘氣鬼,好久沒見你。聽說你把玉梅師叔的碧水劍都弄丟了?”又轉向蕭陳打量了一番,“好可愛的小弟弟,你就是蕭陳?你現在很有名啊,三個月就到陰離天,真是神童,我們乾元宗這麼多師兄卻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肆無忌憚,說罷地掩了嘴笑,後麵跟上來的眾男弟子聽到這話不禁苦了臉。
蕭陳趕緊做禮,“見過師姐”。心頭愕然,暗自忖道:“這才幾日,玉磯峰上師傅也沒宣揚,如何連雲磐峰上的師姐都知道了,她消息倒靈通的很。”其他眾人卻第一次聽到這消息,不禁大為驚奇。諸位師兄發幾聲驚歎也就算了,幾個女弟子圍了上來,一邊當孩童般逗弄蕭陳,手上又摸又捏,饒是蕭陳強作鎮定也紅了臉。瞅眼看駱纓,卻被那紫衣女子抱著說悄悄話,發現蕭陳的目光,那女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原來那女子叫薛媚,玉華真人首徒,雖然頗為年輕卻是玉華真人自小撫養大的,故而乾元宗這一輩的女弟子裏無論誰碰上她都得叫聲大師姐,著實是威風的緊。剛才喧鬧了一陣,此刻宗內弟子都按各自隊伍廣場上站好,大殿裏不能容下數百人,各峰弟子隻好由首座帶領依次進入大殿拜祭。朝陽峰弟子拜祭完才輪到玉磯峰,於是孔一方閑著便給蕭陳講這些事跡。蕭陳看了眼駱纓,還在跟立著不遠的薛媚打手勢挑眉毛,心道師妹的性子怕是有這大師姐的一份功勞罷。
輪到玉磯峰,眾人魚貫而入,殿內無形中有一股肅穆和威壓,紫虛真人麵色鎮重,先點香許了些宏願,請祖師爺照拂玉磯峰諸弟子,願師門日益鼎盛之語,眾人點燃香,喃聲默念些什麼。抬頭看宏偉高大的祖師像,乾元祖師笑容和藹目光慈祥,仿佛有感應般,冥冥中注視了蕭陳一眼,蕭陳把香插在盆裏,磕了頭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