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郡,小鎮,路人三倆而過,街邊偶有攤販叫賣,一排屋子懶散立著,與揚州城之繁華相比大有分別,卻另有一種風光。蕭陳二人走在街上,薛媚神情有些懨懨,若有所思,身著長裙,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與飄帶纏繞,無心逗弄。
這已是離開揚州城的第五日,蕭陳和薛媚四下查訪妖邪蹤跡,卻始終不得其所。自那日處理了白兔精菡香之事,二人又在揚州盤桓了數日,直到薛媚玩得盡興了,方才打起心思,帶著蕭陳赴各縣查探。不過一路所見,世事仿佛平靜的很。山間野花開的爛漫,正是姿盛時節;鄉下小民,終日庸碌,隻顧得眼下日子,談到外界的話題無非就是聽聞鄰郡哪裏人起事,隨義軍號召,打算回複舊國,又做出如何事等。但這些卻與薛媚關心的沒有任何關聯,走訪幾天來,二人禦劍巡查四縣,幾乎沒有一絲意想中的收獲。
又轉過一條街,薛媚方停止無意識的徘徊,看了看並肩而行的蕭陳,有些懊惱道:“簫師弟,這幾日查訪無一所獲,你可想到什麼法子沒?”
蕭陳皺了皺眉,搖搖頭,二人俱是第一次入塵世處理事情,以前在宗裏隻顧修煉,卻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同行其他六人倒是都多多少少出門過幾次,但與自己二人沒在一組,自然此刻也沒個人提點。薛媚是個要強的性子,雖說在揚州城耽擱了幾日,但此刻既然決定收心辦事,自然想著要有些收獲,又不想回轉問人,眼下情形便有些煩惱。
吸了口春日清新的空氣,蕭陳安慰道:“師門派我們出來辦事,多半會考慮到第一次有所不足,卻是派我們出來長長見識罷。況且與其他幾位師兄分別已有十餘日,沒聽得分觀傳來他們的訊息,大約也是沒什麼收獲。碧霞派三位師姐,此刻還不是在城裏等支援,師姐無需煩憂。”
薛媚細想了會,點點頭,朝蕭陳展顏一笑,“師弟說的甚是,是我急了些,我們出來才五日,要這般容易查探也未免有些小覷其他人了,同行幾位師兄以及其他幾派弟子又有哪個智慧在我等之下。”
遠遠處一酒招飄揚,薛媚玉指指向,與蕭陳說道:“煩惱也是無用,我們進去歇會腳吧,解解乏。”
江南風景最是綺麗,而建築也深浸淫其中韻味,大處富麗堂皇,小處工巧精致。莫小看這鄉鎮間酒樓,蕭陳與薛媚步入其中,不由得讚了一聲,酒樓雖然占地頗小,但也分了二層,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擺設似於揚州城裏酒樓景象,幾張大桌擺開來,幾張雅座靠著窗邊,雅俗共賞,卻毫不相礙。
薛媚走在前麵步上二樓,幾張小桌擺放,其中已有人坐著,飲酒品茗用飯,低聲笑談,比樓下卻清靜了些。左邊靠窗處一桌坐著個白衣書生和兩個女子,那書生仿佛說了些什麼,逗得兩個女子紛紛而笑,聲音嬌憨,聽到蕭陳耳裏都覺得心情好了些。
那書生座位對著樓梯這邊,說笑間正見一個綺麗清冷的女子拾梯而上,腰配長劍,盡顯窈窕身段,裙角飄曳,仿若仙子下凡般,登時腦海中一陣空白,說到一半的話突然中斷,隻愣著看過來。
這女子自然是薛媚,促狹之時顯得嬌媚,勾人心魄,但此刻為任務一事心有所思,自然便恢複了往日大師姐的風範,外人看來倒是十足的高傲和清冷,高不可攀之感。若非如此,又怎會讓張玉成那等世家公子也相對見絀。
等到薛媚與蕭陳坐到桌上時那書生還有些魂不守舍,與他同桌兩個女子發覺了異常,回眸間看見薛媚便明白怎麼回事,大發嬌嗔,書生登時回過神,又嘻嘻談笑起來。
薛媚自不在意,一路之上也不知多少人為她驚豔,早已習慣的很,隻與蕭陳坐到另一側窗邊,喚小二點菜,二人靜靜用食,偶爾談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