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陳與薛媚對望一眼,輕籲了口氣,蕭陳暗道,原來王動那家夥用過這幅麵具作案啊,疏忽疏忽,可歎可歎!
薛媚總不乏一股機靈勁,此刻已經豁然起身,目中精芒大盛,責問道:“貧道乃羅浮山道人,一心修善積德,路過小縣見此地妖孽縱橫,停留數日為百姓斬妖伏魔,不想卻蒙此等奇冤大辱?這周圍的鄉親可以作證,貧道是否你所說的淫賊……。”
“不是,不是!老仙長斬妖伏魔,昨日田家天降霹靂我親見過,道長怎麼會是淫賊!”
“南捕頭莫不是瘋了?拿仙人當淫賊,蒼天啊……。”
人聲鼎沸,圍觀之人紛紛抱言不平,一時聲援蕭陳二人、指責官差之聲不絕於耳。
那領頭的官差倒也膽氣挺壯,板著臉將刀一抽,雪亮雪亮晃花了人眼睛,大喝道:“是與不是自有本衙門公斷,你二人且隨我走一趟吧。淫賊李佟,公堂之上看你還現不現形!”
薛媚眼珠一轉,倒也不懼,於是溫和一笑,緩聲道:“既然如此,貧道便隨你走一遭,看你還能誣陷我不成!來往過路的鄉親們,若有時間不妨去衙門給貧道做個公證如何?”說罷拂袖而去,竟不要官差看管,打頭往縣官衙行去。
後麵跟著密集一群人,隱約有老邁嘮叨聲傳出來,“造孽呀,縣衙這些人莫不是豬油蒙心了?這抓的可是真仙人啊……。”
蕭陳步入縣衙,打量四周,縣城的小衙門並不寬敞,在蕭陳這等看慣高大建築之人看來卻是氣勢缺缺。縣令坐於堂上最高處,其旁稍後一個兩撇胡須秀才模樣的人靜立,想來是個幕僚般人物,堂上兩側各站著兩排衙役,但人數不多。
蕭陳等從鬧市之中穿過來到縣衙,身後已經吸引了半條街的人追來觀看,圍在縣衙門口議論紛紛,即便守門的兩個衙役板著臉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也仍然沒擋住雀躍探望的人頭,觀望者喧鬧的聲音甚至蓋過了下令升堂時的唱喏聲。
那坐在上麵的縣令隻得勒令衙役把門關了,才把外麵人群的不滿嘮叨聲隔離開來,兩扇大門緊閉,堂上光線瞬時暗下來,終於有了一絲絲陰森的感覺。
“堂下人犯,見本官為何不跪?”那縣令已經略顯老邁,一副酒色熏陶出的虛弱麵孔,見蕭陳二人屹立堂上,於是清了清嗓子大喝了聲,卻顯得中氣不足。
薛媚扮的老道卻是一臉無動於衷,微眯著眼睛四下打量,眼珠偷偷轉動,隻怕心頭正好奇,哪會有絲毫緊張。直到縣令猛拍驚堂木之聲在大堂裏回蕩,薛媚方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我等乃修道之人,早已身處方外,不歸官府管束,大人豈有不知?”
“大膽,好你個李佟,莫以為扮作妖道便能蒙蔽本官,你犯案累累,如今落到本官手上休想跑掉。來人哪,先將二人拿下重打二十大板!”
縣令說罷,兩側各出了兩個衙役便要將蕭陳薛媚押下,二人哪有肯的道理,薛媚首先耐不住,雙袖一掙一拂,已將要抓她肩膀的兩個衙役拂退數步,其中一個跌坐在地,蕭陳見狀也歎了口氣,隨手將他這邊另外兩個衙役推開。二人都是修行有小成之人,那會將幾個普通凡人放在眼裏,哪看似麵目猙獰、滿臉橫肉的衙役在他們手下隻是不堪一擊。
堂上其他人大驚,縣令霍然站起來,卻是要往後退去,麵露驚恐之色,喊道:“還不將二人拿下,上了枷鎖本官再審。”
眾衙役聽了喝令正要上前,聽得一聲音喝道:“且慢”,引得連蕭陳薛媚也回頭,卻是帶二人來縣衙的南捕頭,“李佟,如今你已身在縣衙,休要掙紮。大人你何不將他犯案記錄與畫影起出,教這淫賊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