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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眉師傅來了。”眉仲瓶身上穿的衣服是聖上賜的,喝的美酒是紫宸宮裏來的,家裏祭祀用的黃羊像馬兒一樣肥美,一家人吃的白麵細的好似粉塵。可別小看這些他作為宰相其實並不需要別人賜予的東西,由於它們是聖上給的,那意義非同一般。對於一般的朝臣,即使立了大功,聖上也不過賞賜一些布匹銀兩,隻有對他最寵愛的近臣,才給吃的、穿的、日常家用的東西,這是象征,說明聖上不把他當外人,他就像聖上的自家人一樣。帝後之爭,眉仲瓶想都不想,就知道自己岌岌可危,因為聖上危了。
跪著的王公大臣全部一愣,他怎麼來了,他怎麼敢來,不怕被易太後活活打死呀!
眉仲瓶杵著拐杖,坡著腳走進太極宮的大殿,在本該是聖上的寶座,現在端坐著的易太後麵前,跪下,道:“微臣久病初愈,太後金安。”易太後順著額發,把地上的奏折踢到眉仲瓶身邊,眉仲瓶拿起折子一封又一封,看得似乎很是認真。
“你,眉師傅,身為帝師,居然敢堵塞言路,有礙觀瞻,好個帝師,好個宰相!“
聽到易太後的疾言令色的火氣,眉仲瓶一本一本折子撿起來細細看,過了半晌才答道:“臣兼著戶部總管,這些折子怎麼臣也沒見過,此事要查,徹查到底。“
易太後冷笑道:“查?這事兒能查得清嗎?頭一個算你的錯!聖上無知,你是曆練過的,怎麼會跟著無知?”
眉仲瓶跪著道:“臣有錯,錯在用錯了人。“過了一會兒,方道:”好在臣已查出來了。”說著幾個禁衛軍把一溜文官、言官趕上太極殿,眉仲瓶接著道:“這些是行走禦書房的小臣。臣敢料定這差池就出在他們身上,需以重刑責問。”
重刑責問?恐怕都被填飽了肚子,鐵打的嘴巴,問不出什麼,最多頂上一兩個完事。
易太後考量了一下,“來人呀!把他們全部拉出,亂刀砍死。”整個大殿像烏雲一樣聚集,似回聲般,全部是易太後“來人呀!”的回蕩聲。
“太後!太後!……”在一陣又一陣地驚呼中,被禁軍拉了出去,所有太極宮裏宮外的人都背上冒冷汗,有些快暈厥過去。
接著易太後的臉緊緊盯著眉仲瓶的豎冠,語重心長地教導道:“既然禍國殃民的禍害,已經被眉師傅查出,我也不多問。但法不責眾,你還是有錯!哼,幹錯事不怕,就怕用錯人。你自己說,身為帝師,用人不清,這可怎麼了得!話又說回來,你呀,以後隻管管好你的戶部,禦書房暫時不用去了。”被貶了,名存實亡的宰相。
這就是宮廷政治的較量,易太後現在不是不敢殺眉仲瓶,殺了他容易,可那些紫宸國望著他的成千上億的科舉製度下的讀書人怎麼辦?留著吧,既然人家都自己剪斷了一支翅膀。紫宸國國情如此,穩定第一。
“眉師傅,你是戶部主管,這些個框子裏要錢的折子拿回戶部好好看,仔細看!凡是申中堂和紫抱冰的折子言之鑿鑿的,一句話,時不我與,看準的事,抓緊辦!”
靜王爺一直閉著眼,頭一晃一晃,往下一點一點的,似乎睡了場大覺,才醒來,掂量著眼前趴著的眉仲瓶,這個砝碼還是出現了,終於被放上去了。
“散了!”易太後攙著公孫梅的手往春暖閣方向去,末了丟給眉仲瓶一句:“記著,我五十大壽的慶會樓繼續修,我的壽袍也該出個樣子了。”
聖上,姞轅王忙去看宸妃,地上血跡斑斑,宸妃早就暈厥,衣裳也浸著血,姞轅王忙抱起宸妃,喊道:“宣太醫!醫不好,要他們陪葬!”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