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兵應聲出帳傳令,不一會兒卻急匆匆進來稟報:“將軍,那幾個人已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一個女人在外。幾個負責看守他們的兵將俱被打倒,其中三人還被剝去了衣甲。”
郭子儀一愣,斥道:“怎麼會這樣?還不派人去追?”親兵急忙出去傳令,任天翔也跟隨郭子儀出帳查看。就見帳外隻剩下小薇和幾個倒地不起的唐軍兵卒,早已不見司馬瑜與辛氏兄弟的影子。任天翔心中一沉,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上了司馬瑜的大當!本來以他現在的心術修為,要看破司馬瑜的詭計不是難事,隻因為有小薇在其中,他便放鬆了警惕,讓司馬瑜鑽了空子。
“你現在滿意了吧?”任天翔將怒火一股腦發泄到小薇頭上,“你又成功幫了你哥一回,讓我將他送出唐軍的包圍。”
“我沒有!”小薇急得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辛乙將我點倒,塞了一封信在我懷中,然後他們就換上唐軍的衣甲走了。”
任天翔這才注意到小薇也被點了穴,他忙讓人給小薇解開,然後拿過那封信。隻見司馬瑜飄逸的筆跡:
好兄弟,我妹妹就托付你了,望善待之。多謝你送我出城,我一定不會浪費這上天賜予的機會。
郭子儀接過信看來看,不解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任天翔頹然歎道:“我又低估了他,他從來就沒有服輸,而是親自去範陽搬救兵。”
郭子儀疑惑道:“在鄴城被圍之前,安慶緒多次派人去向史思明求救,史思明不曾理會。難道他去就能說動這個不把安慶緒放在眼裏的悍將?”
任天翔歎道:“別人或許不行,但他一定行。將軍要提醒魚公公和各路節度使大人,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範陽為安祿山經營多年的根基,自安氏父子起兵以來,大批擄掠的財物都運回了這裏,最後落到了留守範陽的史思明手中。有了充沛的錢糧財物,史思明大肆招兵買馬,手下精兵已達十餘萬,並且多為裝備精良的騎兵,所以他早已不將安慶緒這個大燕皇帝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將他派來的使臣放在心上。
在當年範陽節度使的府衙大堂之上,史思明居中而坐,對司馬瑜和辛氏兄弟麵帶調侃地笑問:“不知軍師所為何來?”
司馬瑜淡淡道:“我是提前來給將軍送終。”
左右將領聞言麵色大變,紛紛厲聲斥罵,有魯莽之輩甚至拔劍而出,恨不能立刻將這出言不遜的儒生斬於劍下。在眾人氣勢洶洶地包圍之中,司馬瑜神情如常,安如泰山。
史思明擺擺手,廳中漸漸靜了下來。他盯著司馬瑜淡淡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司馬瑜坦然道:“皇上在鄴城抵抗六十萬唐軍,將軍卻在範陽按兵不動。任誰都知道鄴城一旦失守,範陽就是唐軍下一個目標。將軍自信以範陽現有兵馬,能抵擋唐軍九路大軍的圍攻?”
史思明笑道:“我已派大將李歸仁率一萬五千精兵救援鄴城,哪知這小子懼怕唐軍,竟轉道去攻魏州,雖然這小子沒有直接救援鄴城,卻也牽製了唐軍不少人馬,分擔了皇上的壓力。現在本將軍正在調集所部人馬,很快就會擇日南下,為皇上分憂。”
司馬瑜淡淡笑道:“我知道將軍故意拖延,是在爭取更大的利益。所以我給將軍帶來了你最想要的東西,望將軍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