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我將新做好的湯羹盛好,側頭問著安露。
殷梓卓的死,突然而又徹底的打亂了我的計劃。
儲君之位再次懸空,皇上又重病不起,立儲之事,已迫在眉睫。
十皇子殷梓曜明年才及弱冠,若是立儲,理應為殷梓彥與殷梓珺中的一人,我如何能跟在新任儲君身邊?又該怎麼樣才不會跟錯了人?
“我們?”
安露隨意的看了我一眼。
“當然是聽從內侍局的安排。當初周公公把我安排到景元宮的時候,我著實高興了好一陣子呢,誰知道不過才一個多月,又要換新主子。也不知道,往後咱們還能不能在一起。”
她的聲音裏明顯透著可惜,在這宮裏,能夠侍奉溫潤謙和的太子,著實幸運。
來到景元宮的這些日子,我與安露相處的還算融洽。
安露稍顯遺憾的瞧著我,忽然又笑了起來,“咱們一起留下伺候太子妃,也說不定。”
我表麵上回以她一個微笑,心中卻堅決否定這樣的安排。
進了屋,我瞧見惜白還站在廳裏,猶豫著卻又不敢進去。
見我們回來,忙接過新熬好的湯羹,朝裏麵喚著:“太子妃,丫頭們做了可口的槐花粥,太子妃吃些吧。”
裏麵沒有一絲動靜。
惜白略有些擔心,忙又接著喚了一聲,仍是沒有動靜。
“太子妃?”
惜白終是忍不住,端了碗進去。
“太子妃!”
隨著瓷碗“啪”的摔在地上的聲音,我聽見惜白驚恐的喊聲。
我與安露對視一眼,便立刻進了內室。
眼前的場麵,足以讓人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鮮血染紅了沈湘盈的一身素衣,此時此刻,她的腕子上還在汩汩的往外溢著血。
平日裏溫和的女子,雙眼閉著,似是睡熟了,歪在惜白身上,任人怎樣喚著,就是不願醒來。
“還愣著幹嘛,快來啊!”
惜白不知所措的回頭招呼我倆過去,而我身邊的安露,從進來的那一刻起,便驚在原地,身子甚至有些微微發抖起來。
她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一下子嚇得呆住了。
“快去請太醫!”
惜白抱著沈湘盈軟若無骨的身子早已沒了主意,我借機將安露支走,安露瞪了沈湘盈半天,才朝我木然的點點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先止血吧。”
我從沈湘盈手邊拿過還帶著血的剪刀,從自己的衣擺處剪下幾縷布,纏在女子的腕子上。
“地上涼,白姐姐幫我把太子妃抬到床上去。”
我剛才幫沈湘盈止血的時候,仿佛感覺不到她的氣息,看著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似是已經……
惜白蹲在床邊擦著眼淚,想喚醒她的主子,卻又不敢大聲。
如今之際,也隻有等太醫來了再做處理。
“來了!太醫來了!”
安露喘著進了屋,卻不敢靠前。
“劉太醫,求你一定要救醒太子妃!”
惜白看見太醫,刷的轉身跪下,不錯眼珠兒的瞧著太醫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