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立刻將小瓶收好,轉過身來。
“皇上。”
“朕聽說,這附近有一處風景還好,你陪朕去走走。”
聽這裏守陵的侍衛說,皇陵南麵,確是有一處美景,那裏滿山楓樹,這個時候,正是觀賞的好時節。
“奴婢也確是聽說,隻是奴婢還不曾去過,怕是不能為皇上引路。”
“沒去過,那正好,走吧。”
殷梓珺連孟川也沒讓跟著,隻帶了我,到了丹楹山。
山如其名。
以前隻是聽說,如今真的看到了,才知道,這滿目紅楓,有多耀眼。
已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壯觀而又迤邐的美景,我不由仰頭微歎。
山風時疾時徐,吹拂著我單薄的衣裳,揚起衣擺隨風起舞。
足下,是飄落的楓葉,踏在上麵,沙沙作響。
“你可知道,這楓葉,為何血紅無比。”
殷梓珺停下腳步,側身瞧著我。
我亦是停下來,聽他問起,想了想,道:“小楓一夜偷天酒,卻情孤鬆掩醉客。”
男人聽了,不由勾唇,“不知凡人偷喝了天酒,會不會臉也紅得似這楓葉呢?”
我不由莞爾。
這男人,竟也有這般風趣的時候。
“朕聽說,祝海死了。”
我正跟在他身後走著,忽聽他說起祝海的事,腳步登時頓住。
果然,他是有話問我的。
男人察覺到了我的反常,轉過身,打量著我。
“祝公公,他是因奴婢而死。”
此時此刻,這滿山楓葉,在我眼裏,瞬間化作祝海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讓我不禁暗暗握緊拳頭。
“說清楚!”
殷梓珺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在等我的回答。
“具體的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隻知道,有一個刺客,想要取奴婢的命,是祝公公幫奴婢擋下了那一刀,奴婢才逃過一劫。”
“你可記得那刺客的樣貌?”
“那人一身夜行衣,又蒙著臉,奴婢沒有看清。”
我不敢說出,我認得那人,若不然,他那樣精明的人,之前的事,必然會猜出端倪。
“這是刺客留下的匕首。”
我從身上取出從珠海胸口拔下來的寒刃,送到殷梓珺眼前。
“刺客就是用它,殺了祝公公。”
男人伸手接過,左右看看,若有所思。
此時的我,一臉擔憂,刷的朝著殷梓珺跪了下來。
“皇上,奴婢怕死!”
男人因我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了一怔,不等他開口,我接著道:“無論是侍奉皇上,還是為先帝守陵,奴婢都毫無怨言,隻是,奴婢不願枉死!”
在殷梓珺麵前,與其一味說那些虛言,不如說老實話更有效果。
“朕知道了。”
殷梓珺俯身挽了我的手臂,將我扶起。
“你先起來。”
“皇上,奴婢雖然怕死,但奴婢更擔心皇上的安危!”
聽我說著,男人的眸中,頓時一閃。
“刺客趕在皇上祭祖之前對奴婢動手,而奴婢又曾侍奉皇上,所以,奴婢擔心,刺客會對皇上不利!”
我說的亦真亦假,目的,便是要殷梓珺徹查此事,若不然,我豈不是要整天在刀尖上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