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殷梓珺隻是聽著的孟川報信,信函連瞧也未瞧。
“糧草可是按時送到?”
“是,隻是李維接應糧草的時候,遭遇敵軍埋伏,糧草損失慘重。”
“我軍人馬損失如何?”
“除了一小隊步兵,並未有太大損失,關鍵時刻,李維已率軍撤退。”
“朕知道了。”
殷梓珺淺淺飲了一口鳳凰水仙,輕輕將茶盞放下。
“去通知陸泊釗,讓他收拾殘局。”
陸泊釗隻派了自己的一個副將前往,便速速扭轉了局麵,不僅收複五裏坡,還將敵軍徹底擊退,一直撤回到雲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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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出師不利,願受皇上責罰!”
看著李維一臉落魄的跪在下麵,我不禁心生懷疑。
李維這人,雖然為人浮誇了些,可倒也是個將才,麵對雲國不過幾千人馬,怎會如此潰不成軍?
“李維,你,可真是令朕失望。”
“皇上,臣知罪!”
李維察覺到殷梓珺的怒意,連忙叩頭。
“是臣大意了,臣知罪!”
“你一個大意,損失我軍多少人馬,多少糧草?哼!枉費朕還有心提拔你!”
男人說著,抬手一甩衣袖,重重拍在桌案上。
“朕現在斬了你的心都有!”
“皇上!臣知罪了!”
“依朕看,你該好好悔過,明日起,你就到齊州做提轄好了!”
由都尉降為提轄,對於李維來說一落千丈,可這總算保住了性命。
“臣叩謝皇上!”
說罷,跪在下麵麵如土色的李維連忙深深叩拜下去,然後弓著身子退了出來。
房中重新恢複了寧靜,殷梓珺抬起眸子,眉間多了一絲神采。
回想起殷梓珺交代孟川時的表現,此時,我才後知後覺。
殷梓珺他不過是借此事,罷了李維的官,砍了羅佩真的臂膀。
“淩霄。”
我正琢磨著,忽聽殷梓珺喚我,連忙應了一聲。
“這是西域送來的經書,你拿去,送予賢太妃。”
“是。”
最近,殷梓珺與殷梓曜倒是走得很近,自然對方祉宜也更為照顧。
我捧著經書走在路上,忽然看到前麵不遠處,似是有人倚著牆倒在地上。
於是,我加快腳步,朝那邊小跑著奔了過去。
當我看清楚眼前的人時,不禁嚇了一跳。
“靜凡姑姑?”
論輩分,我是該喚她一聲姑姑的。
隻是她此時已經麵無血色,雙唇發白,低垂著眼睛,連喘氣都是那樣虛弱。
“靜凡姑姑,你怎麼了?”
聽見有人喚她,她吃力的抬了抬眼皮,見是我,立刻別過頭去。
“你哪裏不舒服,告訴我,我幫你去喊人。”
我抬頭望了望四周,見沒人經過,便對她道:“要不,我先扶你回浣衣局去吧。”
對於她,從見她的第一眼起,我便始終都有一種同情,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禁想要幫她。
於是,不等她回答,我便將經書轉放在一隻手裏,另一手過去,挽起她的手臂。
她沒有說話,隻是如雷擊一般的,把手縮了回去。
一種不好的想法,頓時出現在我腦中,不等她拒絕,我已擅自掀開了她的衣袖。
啊--!
一句觸目驚心,根本沒辦法形容她身上的傷,那樣的累累傷痕,是遭受過怎樣的折磨,才留下的!
“不行,你忍著點,我得立刻送你回去擦藥!”
誰知我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身子,她便抬手將我刷的推了出去。
天知道,那樣虛弱的一個人,是用了多少力氣,才把我擋了開來。
“你這人,怎麼回事?”
見她這樣,我也有些怒了。
“你不要命了嗎?!”
我低吼著,不顧她的阻攔,將她架了起來。
而她附在我身上,一雙眉毛頓時緊緊的擰結起來。
才走了沒多遠,我便看見了迎麵而來羅佩真。
身上架著靜凡,於是我隻好艱難的躬了躬身子,算是朝她行禮:“奴婢叩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你不好好的伺候皇上,反倒跑來這兒,多管閑事了!”
羅佩真看見奄奄一息的靜凡,似乎並不意外,她隻掃了靜凡一眼,視線便落在我的臉上。
“奴婢隻是碰巧遇見靜凡姑姑,見她身子不便,送她回浣衣局去。”
“姑姑?你叫的,倒是親近!”
女子的臉上,頓時劃過一道淩厲之色。
李維才被降職,此刻羅佩真心中的火氣必然正熊熊燃燒,所以,我隻是恭敬的低下頭,生怕說錯了話,觸了她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