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羅佩真已經不再做任何解釋,她如往常一樣,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隻是如今,她的臉上,早已沒了昔日的神采。
“你可認罪?”
殷梓珺睜開眼睛,羅佩真如此安靜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僅是弑君之罪,朕便可以現在就斬了你,再加上毒害先皇後,刺殺太子,三罪並罰,朕絕不姑息!”
到了這個時候,羅佩真哪裏還有再開口的力氣,於是,殷梓珺道:“朕念在你與朕母子一場,看在朕與六哥的兄弟情分上,賜你白綾鴆酒,保全你死後榮耀,你應該知足了吧?”
知足?她怎會知足?
身為太後,都不能讓她真的滿意,這死後的榮耀,要來做什麼?
羅佩真聽著殷梓珺的話,緩緩笑了出來,悲苦的笑容中,殷梓珺起身,闊步出了懿祥宮的門。
曾經叱吒風雲的一國太後,就這樣,被孤零零的囚禁在裝潢奢侈的懿祥宮裏。
沒有了侍從伺候在側,亦沒有了光芒閃爍的玲瓏首飾,羅佩真的臉上隻有落魄的孤寂。
我最後看了眼她孤單的樣子,終是離開了這空曠的瘮人的瑰麗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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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梓珺下旨,三日之後,賜死羅佩真。
他肯留她全屍,已經算是對她莫大的恩賜。
隻是有人,卻依舊在為了羅佩真的事而奔波著。
“啟稟皇上,淮陵王在外求見。”
孟川站在殷梓珺的桌案前,如實對男人說著。
這幾天來,不知已經是第幾次,殷梓彥來見殷梓珺,而每一次,都被殷梓珺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見或不見,又有什麼區別呢?
除了讓兄弟兩人的關係更加僵持,實在沒有別的意義,而羅佩真,無論何時,都是必死無疑的。
“說朕已經睡下了。”
明日便是處決羅佩真的日子,殷梓珺就更沒有見他的必要。
“是。”
孟川得了旨意,扭身出去,殷梓珺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如此,朕才能放心你。”
男人走到我的麵前,柔聲對我說著。
自從羅佩真服罪,殷梓珺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傷口也恢複的很快,而且我與他的關係,也較之以前又親近了些。
說不感動,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皇上……”
我才要開口,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已有些哽咽。
“感動了嗎?”
男人垂眸,挑唇瞧著我。
“那就跟著朕,朕自會護你周全。”
“嗯。”
我點點頭,仰頭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夜晚的燭火,映得他本就俊逸的麵容多了幾分柔美,在這樣排山倒海的柔情的包圍中,有哪個女子,還會全身而退?
“皇上。”
孟川進來,看到我與殷梓珺的樣子,連忙低下頭,而我,亦是稍顯尷尬的向後退開一小步。
“稟皇上,淮陵王說,如果皇上不見他,就一直在外麵等。”
“他願意等,就讓他等好了,這回,朕是真的乏了。”
殷梓珺說著,朝內室走去,孟川識相的退了出去,而我,則跟著男人走了過去。
幫他寬衣的時候,我順便查看了一下他胸前的傷口。
傷口整體倒是恢複的不錯,隻是靠下的邊緣,尚有一些紅腫。
於是,在殷梓珺睡下之後,我便去準備些消炎的藥粉,準備明早起來的時候,幫他塗上一些。
隻是當我打開藥瓶的時候,才發現,瓶子裏隻剩下些藥底。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去一趟太醫院,若真的發炎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初秋的天氣,到了夜晚,已經有些涼了。
我又披了件外衣,才離開頤和宮。
才走出去沒有多遠,一個人影便從旁邊閃了出來,一把握住的我的手腕,將我扯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