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曜驚呼一聲,卻已來不及下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子隨著馬匹倒了下去。
到底,是馬背上長大的女子。
就在身子下沉的一瞬間,陸蘊凝利落的脫開馬鐙,用手用力一撐馬背,在馬匹倒地之前,穩穩的站在地上。
見她安然無恙,我們三個,才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
殷梓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馬,又看著陸蘊凝,刷的條下馬,不解問道。
陸蘊凝沒有說話,看了看地上一塊並不顯眼的泥坑,然後蹲下身子,去看那匹馬的前腿。
她用手左右摁了摁那匹馬的小腿,然後無奈道:“它扭到了。”
馬匹臥在那裏,女子又前後檢查了一遍,歎了口氣,“今天我怕是沒法子和你們比試了!”
這馬是賽不成了,好不容易有心思出來這一回,竟要敗興而歸。
而且,這裏離馬廄好遠,沒有馬,怕是要走許久才能回去。
殷梓曜上前檢查了那馬匹,亦是搖搖頭,他望著陸蘊凝,忽然翻身躍上馬背。
“上來!”
男人朝陸蘊凝伸出手,示意她上馬,可女子卻輕輕將眼神避開。
她撫著那匹馬受傷的腿,眼中除了對那匹馬的心疼,還有惋惜。
“那匹馬確是走不動了,蘊凝,你就先將就,和十弟共乘一騎吧。”
直到殷梓珺開口,陸蘊凝的目光,才自馬腿上移開。
她站起身,不大情願的朝殷梓曜伸出手,男人略一用力,陸蘊凝便被帶上馬背。
當我以為,我們就要這樣回去的時候,隻聽殷梓曜道:“皇兄,開始吧!”
什麼?
他帶著陸蘊凝,竟然還要和殷梓珺賽馬!
“十弟開什麼玩笑。”
殷梓珺說著,看了眼坐在殷梓曜身前的陸蘊凝不禁笑道:“你這樣,如何比試?”
殷梓曜亦是反問,“如何不能比試?皇兄盡管使勁全力便好!”
“好,不過十弟,可不能說朕勝之不武。”
“自然不會!”
殷梓曜應著,然後對身前的陸蘊凝道:“正巧,你喊號子。”
“等下!”
陸蘊凝才要開口,卻忽然被殷梓珺叫停。
“皇兄怎麼了?”
殷梓曜側頭瞧著殷梓珺,臉上突然泛起些揶揄的笑意。
“莫非皇兄連這樣也怕麼?”
而殷梓珺卻似沒有聽到一般,他沉默片刻,忽然朝我望了過來,我先是一怔,可尚未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展臂過來。
我隻覺得腰上一緊,身子一輕,下一刻,已經穩穩坐在了殷梓珺的馬背上。
男人一氣嗬成的將手環了過來,一挽韁繩,朝殷梓曜揚眉一笑。
“這樣好了。”
殷梓曜瞧了殷梓珺一眼不禁笑出,“也好,那便來吧!”
說著,揚起手中馬鞭,隻聽“啪”的一聲鞭響,他帶著陸蘊凝,已經衝了出去。
“坐穩!”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語,他並未握鞭,而是兩手將我緊緊環住,牢牢握住韁繩,雙腿一打馬腹,馬便隨著前麵的馬匹一同飛馳起來。
顛簸中,我的背抵著他的胸口,即使迎麵的風襲來,我也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不知什麼時候,男人的一條手臂,已然環到我的腰間,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讓我渾身一震,頓時不自然起來。
果然,並駕齊驅了好一陣子之後,還是殷梓珺更勝一籌。
當我們停下來的時候,都已有些微微喘息。
“皇兄的騎術,何時這樣精湛了,臣弟可是使盡全力了!”
殷梓珺但笑不語,徑自下了馬,然後朝我伸出手。
當著外人的麵,他這樣的舉動不由讓我窘迫,我連忙把手給他,趁著陸蘊凝下馬的功夫快速下來,連忙將手抽回。
男人看著我低眉的樣子,不禁失笑。
“十弟回府去嗎?”
殷梓珺將韁繩交到侍衛手裏,邊走邊問。
“臣弟想再去給母妃請安,再回府去。”
男人點頭,然後道:“朕也許久沒有去瞧過太妃了,不如朕與你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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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徽宮裏,總是那樣安靜,靜得如廟宇,讓進來的人,頓時覺得連心也跟著安分下來。
“兒臣給母妃請安。”
我們進去的時候,方祉宜依舊在誦經。聽見殷梓曜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見自己的兒子,也看見了殷梓珺。
“皇上來了。”
方祉宜連忙起身,卻見殷梓珺恭敬道:“太妃坐吧,不必多禮。”
待幾人坐定,方祉宜慈愛的望著殷梓珺說道:“這些日子,皇上實在勞心,好在,一切都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