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皇上,臣妾是女子,那麼公主,就不是女子嗎?”
袁景茗忽而看了一旁的我一眼,語氣依舊恭敬,可是眼神中,卻明顯不服。
“婈瀟她是嶽國人,並非後宮女子。”
“若是立妃,公主便與臣妾一樣,是這後宮的女子,難道皇上,不曾有這個打算嗎?”
“朕賞罰臣子,冊立後妃,是不是都要問過你的意思?”
說道這裏,殷梓珺的眉間,已經顯現出懾人的怒意。
袁景茗見了,眼中倏的閃過一道懼色,似是不再如剛才那般堅持。
“你,可以回去了。”
男人盡量壓下心中的慍怒,依舊平靜的對袁景茗說著。
“是,臣妾這就回宮。”
袁景茗明知道,此時的男人已經瀕臨發作,可是卻依舊硬著頭皮,不顧一切的,向殷梓珺訴道。
“隻是有句話,臣妾依舊要說,皇上無論是在臣妾心裏,還是萬千臣民心裏,都是難得的明君,皇上做事,一向有理有據,所以臣妾懇求皇上,將此事徹查清楚,給父親一個公道!”
女子說罷,朝殷梓珺深深一拜,站起身,無奈的轉身離去。
就在袁景茗提著裙擺起身的一瞬間,我不經意間,看到她的裙擺裏子的花紋的樣式。
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是薑花的圖案。
隻是在這皇宮之中,後宮女子大多都愛富貴如牡丹,長壽如秋菊,卻是極少人,用這樣少見的花樣的。
隨著袁景茗的離開,殷梓珺輕輕靠在椅背之上,他就這樣將袁朗譽問斬,隻怕真的難以服眾。
“皇上。”
我沉思之後,向他說道:“處死袁朗譽,不一定是唯一的選擇。”
男人聽了,不禁朝我看了過來。
我回望著他,繼續道:“朝中與袁朗譽相關的人數目眾多,袁朗譽若是活著,到不失為一個將那些人牽製的辦法,那些曾經受過袁朗譽恩惠的人,必然人人自危,反倒省了皇上的事。”
一旁的孟川聽罷,思量片刻,不禁點頭,“屬下以為,公主所言,甚是值得皇上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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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殷梓珺便做出決斷。
袁朗譽跪在正殿中央,低垂著頭,聽候發落。
不過隻是幾日,袁朗譽原本微微隻有零零散散的白發的頭上,已經黑白分明,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不少,就連神情,也略顯呆滯。
他終究,還是鬥不過殷梓珺的。
“袁朗譽,你出售官職與商勾結,不顧百姓疾苦,大肆收斂錢財,今日更是與敵國暗中來往,按照襄國例律,朕當立即將你斬首。朕念在你袁家數代入朝為官,又看在先皇後的份上,才留你一命。朕決意革了你的職,流放浮山,終日不得歸京!”
殷梓珺的話音落下,袁朗譽緊緊的閉上昏花的老眼。
“臣叩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聖明!”
死裏逃生,讓袁朗譽的身子幾乎在顫抖。
無路如何,他總算是撿了條命回來。
“來人,將罪臣袁朗譽帶下去,即刻啟程!”
對於有的人,流放不一定比砍頭好多少。
浮山的寒苦之地,一定不會讓養尊處優慣了的袁朗譽的後半生,好過到哪裏。
看著袁朗譽被帶走,殷梓珺的神情,卻依舊未露出半分輕鬆的樣子。
從一早上起,袁景茗就跪在頤和宮外,隻求殷梓珺能夠饒她父親一命。
終於,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袁景茗終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在亦玉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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