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淚把仙鶴腦袋都盤暈了,臨走之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徒弟,禮物!”
“什麼禮物?”織女略一思索,跳了起來,“你難道現在就要索要結婚禮金了!你媳婦兒還是畫上的餅,你就想要禮金???用心何其險惡!”
“不是啦,是這個,我送你們的。”紙鶴停了下來,傅紅淚爬下鶴背,跳到地麵,從懷裏掏出一件白白軟軟的物事,迎風一抖,那東西慢慢漲大起來,像一大朵棉花糖的模樣。
這下四人都因好奇圍攏過來了。
“這是什麼?”石鯨和織女都忍不住伸手去摸,那東西觸感也跟棉花相似,軟綿綿的。
“這是為師給你織的筋鬥雲。”傅紅淚得意道,“織了三個月呐!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棉花糖,是不是很好聽?”
“額,誰家小狗是不是有叫這名的。”織女皺眉。
“沒有,那是小狗的招式——棉花糖滾動。”石鯨堅決地道。
傅紅淚將筋鬥雲又抖開一層,最後徑直展開到一床棉被大小,將它往天上一拋,那“棉花糖”便悠悠浮動起來,其薄如紗,其輕如雲,微風一吹,繞著大家慢慢漂浮起來。
“啊呀呀呀。”織女摸著那朵雲的邊邊,喜歡得叫了起來,“師父這個還可以飛嗎?”
“當然可以了,”傅紅淚抱著雙臂自信滿滿地道,“我試飛過,沒問題。不過,出了一點小差錯……”
“什麼差錯?”
“由於一點點參數計算誤差,額其實是,為師采購錯了原材料,用了龜山和鳥山出的野棉花,結果——這朵筋鬥雲隻允許心地不純潔的人乘坐。”
“哈哈哈,這個世界上哪還有心地純潔的人喲,傅老師你想多了,我先試試。”織女興致勃勃地跳上筋鬥雲,結果遭受反彈,被彈了回來。
“哎????沒可能啊!”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結果再試一次,依然如此。
“哈哈哈,徒弟你還是太純潔了。”傅紅淚表情猥瑣。
“傅先生,我來試試。”石鯨粗聲粗氣地說。其實心裏頗有些忐忑。
他登上雲,並沒有立即被彈回來,正高興間,突然腳下一空,從雲朵中心漏下來了。
“哈哈哈,大鯨魚恭喜你加入純潔陣營。”織女幸災樂禍,同時心裏長出一口氣。
石鯨頓時漲紅了臉,我怎麼還可能這麼純潔!我不可能這麼純潔!這麼純潔一定不是我!
“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屁孩,這種時候就原形畢露了,還是要看老一輩的風采啊。”風狼負手大踏步向筋鬥雲走去,然而不等他靠近,雲裏就劈出一道閃電,“滋——”
頭上冒煙的風狼尷尬地敗下陣來。
傅紅淚歎道:“看來你們隊伍裏難以找到一位筋鬥雲真正的主人啊。”
“誰說的?”一聲脆生生嬌滴滴的女聲傳來,是桃花娘子,隻見她殺氣騰騰,紅雲滿麵,眉飛色舞,光彩照人,堅定而又輕鬆地走向雲朵,筋鬥雲感應到她的魔力,竟然主動俯下身來,一邊傾斜,直到桃花娘子纖纖玉足踏上雲頭,才漸漸升高幾尺。桃花娘子發覺站著不舒服,又輕扶雲頭斜坐了下來,姿態從容而優雅,好像根本不是坐在半空一小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不明飛行器身上,而是在小姐閨中的繡房彈琴畫畫,在名流雅聚的宴會上觥籌應對一般。
地麵上三男一女全都看傻了眼。
“這才是天命之主啊!”傅紅淚長歎道。
“嗚嗚嗚嗚嗚,我的筋鬥雲,我也要筋鬥雲嘛。”織女淚崩。
“徒弟,下回再給你織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朵棉花糖一號少兒不宜,等為師從東海娶回你師母,再給你織一朵棉花糖二號好了。不要哭不要哭。為師去也。”說完,不靠譜的華山一劍登上仙鶴坐騎,向徒弟幾人揮了揮手,揚長而去(落荒而逃)。
剩下地麵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織女,和滿臉糾結的石鯨,麵目依舊漆黑的風狼,三人仰頭追逐著紙鶴、筋鬥雲高高乘風而起的身影,惆悵不已。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那一具白骨,忽然動了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