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誌眼皮微撩,用那種說不清是鄙視還是嘲諷的眼神,瞥了元知睿一眼,聲音平淡,卻帶著極度的疏離:“什麼管家還是管事,與我無關,你是誰的兒子,也與我無關,你和我並沒有半個銅錢的關係,請你讓開,不要擋道。”
元知睿原本以為擺明了自己的真身,石青誌多少會有些顧及,至少不會拒絕了這麼幹脆利落,憑著自己睿親王的身份,他應該可以給自己一個麵子,答應跟自己回京!可是他怎麼也想知道石青誌竟然軟硬不吃,竟然裝傻,裝作聽不懂自己的話,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讓開!”石青誌的聲音依舊平緩,可是那語氣中的不快,卻任是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元知睿頓時下不了台,盯著石青誌,眸中的怒火似乎要在石青誌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來。想要發作,卻又不敢,憑著石青誌的醫術,若是又朝一日,被別人舉薦給阿爹,然後讓他在阿爹麵前說上那麼幾句,自己就會吃不下了兜著走!
石青誌卻恍然不覺元知睿的怒氣,伸出一隻手指,一臉嫌惡用指尖輕輕觸了觸元知睿的肩膀,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讓開。”說著,也不管元知睿,腳下一動,便繞開了元知睿,迎頭正好碰上匆匆而來的秋香,腳步一頓:“你家姑娘傷口還沒有愈合,不要輕易挪動。”說完,也不管秋香是不是明白,抬腿出了屋子,徑直走了。
“啊,哦,是。”秋香剛才匆匆的從後門出去,給莊誌鵬報了信,莊誌鵬的帶著副將親兵騎馬而來,而她卻是靠著兩隻腳跑回來的,剛剛氣喘籲籲的感到,卻聽見石青誌朝著她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些話,一時間怎麼也回不過神來,呆怔了一會兒,才明白石青誌是在對自己說話,忙恭敬的應了,等再次抬起頭,哪裏還有石青誌的身影。
“末將拜見睿親王。”莊誌鵬見石青誌離開,便上前一步,單膝點地,給元知睿行了一個禮。
石青誌是山野之人,他可以裝傻,但是莊誌鵬卻不能。
元知睿悻悻的回身過來,見莊誌鵬跪在地上,忙堆起一臉的笑容,“莊將軍快請起來,真是折煞小王了。”說著彎腰,伸手去攙扶莊誌鵬。
莊誌鵬卻不等元知睿的手碰到自己,早已經徑自站了起來,元知睿的手就這麼的僵在了半空,元知睿心中那個氣啊,卻依舊不敢發作,隻是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莊誌鵬連看也不看元知睿一眼,扭頭望向蕭老太君,開口:“既然老太君堅持不讓莊某接怡姐兒回家,那麼莊某就告辭了!隻是怡姐兒和姝姐兒的安全,莊某卻是時刻掛心的。”
“這個自然,我靜安候府也不是什麼吃人的地方,莊將軍放心就是。”莊誌鵬的話難聽至極,蕭老太君心中不忿,卻又不敢直接對抗,隻得在言語之上找回一點臉麵。
莊誌鵬卻絲毫不退讓:“靜安候府雖然不是什麼吃人的地方,但卻是差不了多少!我明日就遣內子過來查看,若是她們姐妹完好無恙便罷,若是缺點什麼,或者少點什麼……哼!”莊誌鵬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一按身邊的椅子,猛地一用力,也不說話,轉身就走了出去。
原本侍立在莊誌鵬身邊的副將,見狀,忙急急的給蕭老太君和元知睿行了一個禮,匆匆的出去了。
莊誌鵬一行人離開,屋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下來,屋內的眾人剛鬆了一口氣,原本好端端的椅子,突然“喀拉拉”一陣響,散成四五塊,倒在地上。
眾人看著四分五裂的椅子,頓時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卻都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若是剛才的那一掌落在自己身上……,大家都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
蕭逸軒卻沒有看見那把破碎的椅子,見莊誌鵬終於離開,他身上的壓力陡然散去,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用力的拍了拍胸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嚇死我了,以後打死我也不和這種野蠻子來往了!”
“住口!還嫌不夠丟臉嗎?”蕭老太君原先看著蕭逸軒是千好萬好,可是這一刻,再看向蕭逸軒,卻不論怎麼看,都不是那麼一回事,頓時連說話的口氣,也嚴厲起來。
“母親。”範氏頓時心中不舍起來,開口替蕭逸軒分辯起來,隻是到底心虛,這聲音就顯得虛浮的很,“軒哥兒也受了傷,再說了軒哥兒又不是故意的,就從沒有見過媳婦和丈夫動刀子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