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君坐在清泰院的正屋裏,兩隻腳擱在一張小幾上,正端著一杯茶緩緩的喝著。
秀雲跪在一邊,虛握著雙拳,正輕輕的替蕭老太君捶打著。
“老祖宗。”蕭逸軒坐在下麵,百般無聊:“我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日裏,什麼時候可以回自己的院子去?”
“回自己的院子去?”蕭老太君連眉眼也不抬,“回去做什麼?和你媳婦吵架?”
“老祖宗,就你就不要和我提那個母夜叉了!”蕭逸軒一臉的苦相,“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娶了這麼一個真善太歲回來,打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還有好言好語的供著,讓人心中想想就滿肚子悶氣!”
“胡扯!”蕭老太君喝了一口水,瞪了蕭逸軒一眼,“若不是你做事太過不經大腦,太過胡鬧,我如何會讓你一直呆在這裏?”
蕭逸軒撇了撇嘴:“我不去自己院子,我出府去和錢哥兒玩去,那可行?”
蕭老太君瞪了蕭逸軒一眼:“你若是不怕你那個嶽父,你就出去!”
蕭逸軒被蕭老太君這麼一提,頓時焉了下來,回想起那一日去勇毅伯府的經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一日,他從怡紅樓回來之後,才剛進府,就被蕭雲峰喊了過去,先是踹了他兩腳,疼得他使勁的不住的倒吸冷意,原以為事情就這麼揭過了,誰知道蕭雲峰告訴他,第二日親自送他去勇毅伯府賠罪!
這對於他來說,就相當於晴天霹靂啊!這一個晚上,他寢食難安,想盡了一切辦法,去束手無策!阿娘給遣去了佛堂淨心,一直站在他身邊最寵他的老祖宗這些卻幫著阿爹看著他……讓他想逃都無處可走!
第二日被蕭雲峰綁著去了勇毅伯府,勇毅伯,他那個嶽父,那張臉,黑紫的嚇人,看見他的時候,那模樣,還以為要生吃了他一般!若不是長樂在一邊頂著他,他當場就軟趴在地了!
勇毅伯倒是沒有打他,隻是扔了一把劍給他,讓他把這把劍磨鋒利了。
他記得當時拿到劍的時候,劍上寒光閃爍,原本就是把極鋒利的劍,他不知道什麼還要讓他磨。
可是勇毅伯的解釋,讓他張開的嘴,卻怎麼也合不起來。
勇毅伯接過那把劍,用力的在一把椅子上砍了一下,結果那把椅子應聲而開,變成了兩截,勇毅伯卻說,這把劍不夠鋒利。
他說著,又拿了一把劍出來,隨手輕揮了兩下,就把那把椅子分成了八塊,完完整整的八塊……
勇毅伯讓他把這把劍也磨得如此鋒利,以後若是敢在欺負勇毅伯那個女兒,勇毅伯就是他磨得這把劍,試試他的腦袋硬還是椅子硬……
勇毅伯這話出口,嚇得他在許久都邁不出步子,就著傻愣著站在原地,差點大小便失禁!有這麼凶悍的嶽父,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再動那個女人一根寒毛了!
那把劍,他整整磨了一天一夜,才讓勇毅伯十分勉強的收下了,在他臨離開勇毅伯府之前,勇毅伯還當著他的麵試了試那把劍……
蕭逸軒一想到那一閃而過的寒光……,心中就開始發寒!頓時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蕭老太君用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蕭逸軒,見他坐在椅子上,就如屁股上生了凍瘡一般,一刻不得安生,心中黯然歎了一口氣:“既然你悶得慌,就去花園裏走走,但是記住,不能出府,也不能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蕭逸軒猛地站起來,正要出門,就看見蕭珂從外麵進來:“老祖宗安。”
“珂姐兒來了,快坐。”蕭老太君說著,看向蕭逸軒,“你妹妹來了,你也坐著和你妹妹說一會兒話,就不要出去了。”
蕭珂一聽蕭逸軒正打算出去,頓時來了興致:“二哥哥要上哪裏去?帶我一起去玩吧。”
蕭逸軒瞅了蕭老太君一眼,一臉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我如今是罪人,還能上哪裏玩去?就打算去園子裏走走,結果你來,我又走不成了!”
“二哥哥要去園子裏玩?”蕭珂頓時來了興致,幾步走到蕭老太君身邊,“老祖宗,我們也去園子裏玩如何?一直悶在屋子,當心悶出病來。”
蕭老太君瞪了蕭珂一眼,罵道:“胡說八道!自己坐不住,想出去玩就去玩,哪裏有那些多的廢話!”
蕭珂拉著蕭老太君的衣袖使勁的搖晃了一下:“老祖宗我就是來陪你解悶說話的,哪裏是想出去玩,我……”
“好了,好了,你的孝心我已經知道了。”蕭老太君笑著道,對孫女兒她總是格外的寬待一些的,女兒家遲早要出門做人家的人,到時候有的累要受,在娘家的時候,自然要多寵著一些才是,“我年紀大了,今天已經折騰了大半天了,正好想要歇息一下,你自顧自出去玩吧。”
“老祖宗累了,想歇著了?”蕭珂笑著行了一個禮,“那孫女兒就不打擾老祖宗了。”
“快去吧,去吧!”蕭老太君放下茶盞,示意秀雲停下來,扶著她站起來,“你們兄妹兩個玩去,我要進房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