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怡卻似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淺笑著招呼秋香:“快過來,今兒個有些晚了,快些洗簌了,去給阿娘請安,否則就要遲了。”
秋香心中詫異,姑娘向來懶惰的很,借著身子不適,給夫人請安都是能拖則拖,能賴則賴的,從來還沒有見姑娘如此著緊過,應了一聲,放水盆放在桌子上,伸手試了試水溫,就利索的幫莊靜怡洗簌起來。
莊靜怡心中煩躁,伸手推開了想要幫忙的秋香,接過方巾,自己動手開始洗簌起來。
“姑,姑娘……”秋香頓時著急起來,圍著莊靜怡團團轉著,“讓奴婢……”
“秋香,你去替你家姑娘準備些清淡的吃食來,莫要讓你家姑娘餓著了。”元知昊說著,扭頭看著正在洗臉的莊靜怡,“再去拿兩個熱熱的熟雞蛋來,替你家姑娘揉揉眼睛,瞧她那兩個黑眼圈,就如知道你家姑娘昨兒晚上沒有睡好。”
秋香著急之間,也沒有意識到元知昊在這裏自說自話就這麼的做了主人,而是爽利的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走出門口這才意識到不對,可是在回轉回去,卻又不對,隻得一臉的鬱悶去交代元知昊吩咐的事情。
莊靜怡洗簌完畢,剛要喊秋香進來倒水,卻不料元知昊搶前一步:“慢些,我今日起床也沒有洗簌,現在就著阿怡你的水洗洗吧。”說著,卷了袖子,就湊到了莊靜怡的身邊。
莊靜怡的臉色猛地就沉了下來:“王爺,請自重。”
“阿怡,你我夫妻之間,哪裏用得著講究這麼多。”元知昊嘻嘻的笑著,絲毫不以為意,探身就往水盆裏伸去。
“王爺。”這樣的元知昊,讓莊靜怡頭疼不已,“有些話可是不能胡亂說的,王爺何必非要毀了我的名節才甘心。”
元知昊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來,張大了嘴巴,看著莊靜怡:“阿怡,你,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我怎麼可能會想著毀了你的名節……”
“王爺,你都已經這麼做了,還說什麼想不想的。”莊靜怡聲音冰冷,“這裏是我的閨房,王爺卻一大早的闖了進來!你我並非夫妻,王爺卻毫不見外,一口一個夫妻!這些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我這個人還有什麼名節可言?正所謂聘著為妻奔著妾,王爺是不是後悔求官家聘我為妻,所以想著辦法要毀了我的名節,好另娶名門淑女?”
“你,你……”元知昊伸手指著莊靜怡,麵對她的指責,支吾了許久,終於吐出一句話來,“阿怡,你,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如此尖酸刻薄,是不是?”莊靜怡對元知昊真的忍無可忍了,再也裝不了人前的賢淑有禮,柳眉一揚,滿臉的嘲諷,“王爺是不是覺得我不是抬舉?王爺這麼的降尊紆貴,我理應欣喜若狂的曲意奉承才是,對不對?”
“……”元知昊看著莊靜怡臉上的嘲諷,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我就是這麼一個性子。”莊靜怡挺直了腰身,看著元知昊,“那些個溫柔賢淑全都是裝出來的,剛才王爺說的對,既然以後成了夫妻,自然是要長久相處的,若是還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個賢淑的樣子,豈不是讓自己活活受累?”莊靜怡的聲音突然帶出一些調侃來,“王爺,你覺得如何?”
“嗯,好,真性情好。”元知昊看著莊靜怡,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自從第一次在白鹿城的大街上見麵之後,麵前的這個人,每一次都給自己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她和那些個所謂的名門閨秀完全不同!那些個人名門閨秀就如一個模子裏印製成的一般,言行舉止就恍如一個人一般,哪裏如眼前的這個人,花樣繁多的讓人目不暇接!
“姑娘,早飯來了。”秋香帶著小丫鬟拎著食盒進來,又指揮著小丫鬟把洗簌用水撤了下去,擺了飯桌,正要擺飯,卻聽見元知昊開口:“秋香,去打一盆洗臉水來,我要洗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