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棺材到底是被運了回去,隻不過卡車剛到居委社樓下,還沒停穩,就被一群人給堵住了。
他們是從大廳裏衝出來的,看起來早就等候多時了。坐在前麵警車裏的幾個人,包括我在內,都有點發蒙。
不是沒想過會在運回棺材的時候被人發現,但是剛一回來就被堵個正著,都可以想象得到小區又該怎麼鬧騰了。
“林所,現在怎麼辦?”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我覺得林粼現在一定恨不得把自己就釘死在警車裏再也不下去。可外麵的群眾火眼金睛啊,現在已經發現了後麵卡車上帶回來的棺材了。
“天啊!這是又出命案了?該不會咱們這裏風水真的不好吧?要不要趕緊搬家啊?”
“憑什麼讓我們搬啊?就算要搬,也得政府給我們補助,誰讓這裏的警察光吃飯不幹事啊!”
“喂!林所長!昨天的事你還沒給我們解釋呢!到底為什麼把我們趕走啊!這裏可是我們家!是我們的房產!你們做警察的就能無視百姓的權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啊?”
我真是看不起林粼那股子窩囊勁兒,聽著外麵嗡嗡嗡的意思就火冒三丈,想下去跟他們對峙一番,徐樂這時候製止了我。
“別惹事。”
就是這麼一停頓的工夫,林粼已經跳下了車,被一群中老年婦女跟大爺們給圍住了。我現在不想跟徐樂講話,所以警車內氣氛很冷,眼見著那群人在林粼不知道說了什麼後漸漸散了,我跟徐樂才從車上下來。
在大廳值班的警察已經從裏麵跑了出來,一看見卡車上的棺材,那臉色,簡直比土色還暗淡,麵若土灰這個詞最好的詮釋。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抬進去!”
林粼走到卡車旁,語氣冷冷的。
我卻覺得他有一半的火氣是衝著我來的,擰著脖子就過去了,在搬動銅棺材的過程中,也咬著牙,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最終費了我們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棺材抬到了停屍房。
因為之前的那具女屍自己走了後就再沒能找回來,現在停屍房內空蕩蕩的,這具棺材被放到了房間正中央,徐樂已經聯係了法醫,我在等待的過程中,試著檢查了一下女屍,發現她的確是具屍體,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脈搏。
將手洗幹淨後,口袋裏適時傳來了震動,我趕緊拿出手機,一看,果然又是“你是誰”發來的消息。
“救下她,否則,龍澳,死城……”
似乎想強調什麼,在我剛要放下手機的時候,你是誰又重複了一條。
雖然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可結合著之前收到的那條消息來看,這是神秘人再次發來的警告了,而且還重複了一邊。
難道我剛才檢查的手再次走了眼,那具女屍其實不是女屍,對方還活著?不然何談救下她呢?
因為這個,我不得不再次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女屍的情況,在我將她的嘴張開了仔細查看時,一陣輕輕的顫抖,從我的手指處傳來……
我悚然一驚,忙放開手後退兩步,躺在棺材裏的女屍並沒有坐起來或是睜開眼,但被我張大了的嘴卻自己慢慢地合上了,她的神態依舊是那樣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搞毛呀,又嚇我一跳……不對!
我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麼,站在那裏,頓時努力地回憶了起來。
沒有心跳,沒有脈搏,沒有呼吸……不對不對!
如果隻是這樣,單憑著她安詳的模樣,我不會在此時再看向她時驟然升起她隻是睡著了這樣的想法,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太明顯,反倒被我下意識疏忽掉了。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沒好意思在胸口那裏停留太久,往她臉上看去,美麗的姑娘依舊緊閉著雙眼,睫毛長長的,襯得皮膚越發白裏透紅,粉嫩嫩的……是了!是體溫!
我隨後攔住了想將她解剖檢查死因的法醫,對徐樂跟林粼說:“她可能還沒死!”
林粼臉上疲憊之態特別明顯,眼圈那裏都是青的,聽見我這麼說,直接樂了,口氣也特別衝。
“你警校是怎麼畢業的?死人活人分不清?”
“雖然她沒有生命特征了,可是身體還是溫熱的,你忘了之前的事了?萬一這次又是我說對了,你這次要賠的可就是一條命了!”
我拉過林粼,聲音壓得低低的。
那邊等著的法醫默默地站著,像是已經習慣了各種離奇的事,一句話也不說。徐樂見我跟林粼起了爭執,索性把法醫直接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