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前麵了…..”常烈低聲長歎,心態複雜地消失在呼嘯的鬆濤之中。
王文全身一鬆,散去身上淡淡的金芒,與何忠同時呼出一口長氣。
“這老匹夫說的什麼意思?阿輝去前麵了?什麼前麵….”
“恩,我看常烈沒必要對我們撒謊。”
“他到底去哪了?怎麼和我們連聲招呼都不打!”王文有些惱了,隨手一掌將身旁碗口粗的鬆樹斬成兩截。
何忠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但隨即隱沒了,隻是笑了笑道:“咱們還是下去問問烈叔去吧,阿輝一定和他說了什麼的。”
王文倒沒說什麼,隻是慢慢走到懸崖邊上,抬頭仰望向璀璨的星空,良久才長歎出聲:“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他去哪了,唉……”
他眼中閃現出迷離的神色。“一下子失去這麼多兄弟,做為主帥的阿輝怎能受得了!”王文說到這,慢慢坐了下來,再不言語。沉悶傷感的空氣一時充滿了山風凜冽的鬆峰絕頂。
而此時,歸心似箭的李新卻是小心翼翼地,趁著黑夜往鬆峰穀急趕。他的心情也是極度鬱悶的,原本以為可以憑自己的快馬在數日內趕到鬆峰穀和阿輝他們會合,但西亞的形勢早就發生了變化。隨著大亞軍的反攻,歐國軍隊已經在慢慢往後退卻,更由於戰備供給線被切斷,愈是靠進鬆峰穀,歐國敵軍的密度就愈大,你想縱馬狂奔是不可能的了。
而讓李新鬱悶的真正原因卻是他身後那個眉頭皺得緊緊的,麵色黑黑騎在馬上一副弱不禁風的小瘦子。
李新一路都在小聲地埋怨著什麼,嘴巴翹得老高。對生活質量一向要求很高的他,這次也被迫穿了件破舊的馬甲在身上。
“說了不讓你跟著我,你偏偏不聽,就咱倆這樣的速度,到哪天才能到鬆峰穀啊,你真是害死我了你…”
這黑黑的小瘦子其實就是紫眸,李新在卡拉城準備和她們分手獨自去追熱血軍,可沒曾想被紫眸給跟上了,任憑李新怎麼轟趕,死活要一起去,說去到了熱血軍的地頭,好歹也能救幾個。某新想想也是,倒是默許了。可戰場的形勢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每天他們都隻能在夜間趕路,而且經常還得饒彎子跑。某新這下不樂意了,開始嘮叨起來。
紫眸那麼高傲的一個女子,哪能受得了這閑氣,自然就沒什麼好臉色給某新了,成天甭著個臉不搭理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某新把嘴巴閉上。
可這快一個月的時間下來,耳朵邊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地清脆,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有增強的跡象。
其實要按李新的計劃,就算是碰到如今這情況,隨便殺個敵軍扒套衣服就比現在好混得多。歐國的士兵全都是牛高馬大的,他們的頭盔又都是帶覆麵罩的那種,以李新的身材倒是真有幾分相似,可紫眸死活不同意,嫌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於是這套計劃生生被擱淺,你說李新能不有怨氣嘛….
由於戰備物質的匱乏,歐國軍隊已經慢慢頂不住雷雲軒發動的猛烈攻勢了,奪取鬆峰穀勢在必行,在去往鬆峰穀的方向經常有大隊的歐國軍隊在行進。
李新帶著紫眸躲在附近的草叢中,等到匆匆行進的敵軍走遠了,才敢站起來。
“不行了,我們得加快速度!”李新黑著臉,連身上的土屑都沒拍就縱上了馬背,“我要和他們在一起,誰也別想攔我!”
紫眸見他這麼說,也急了:“你不會是想把我丟這裏,自己一人跑吧?”
“不管了,我必須得先去!”
紫眸一把拽住李新的韁繩,緊咬雙唇道:“要不這樣,我同意你的計劃,弄套死人盔甲吧!”
“嘿,早說嘛,”李新這才大樂,“快上馬,弄盔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