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艱難地扭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卻見王文也正看著他,口中發出的“噝噝”聲很顯然是在笑他。
李新把臉扭了幾下,做出“你笑屁啊”的樣子。當然,這也就他自己能懂。
紫眸的手也因為李新的蘇醒而驟然抖了幾抖,手中的針線拉扯著某新背上傷口上的皮肉。
“誰啊,輕點啊,幹你哦!”李新氣往上湧,終於從喉嚨裏罵出了一句完整的話。當然,他這不是故意想罵誰,隻是太疼。
李新和王文的蘇醒代表著他們已經沒什麼大礙,紫眸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懈下來,接著兩眼一黑,就這麼軟倒在地。
“院長,紫院長….”
“院長….”
紫眸實在太累了,近二十個小時水米未進就這麼站著,雙手不停地穿梭,換個強壯的男子也累垮了,何況是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呢。
男護們立即開始手忙腳亂地把紫眸扶到椅子上休息,剩下的工作得由他們獨立完成了。
王文和李新這時候才雙雙長吐了口氣,齊聲道:“你家夥還沒死啊,呼……”
“幹!”
“靠!”
然後就是大聲地慘叫,因為男護們已經及時地接收了紫眸剩下的工作。也同時將這倆人活過來的消息穿了出去。
帳篷外立即傳來歡喜的高呼,紛亂的人群開始嘈雜地向帳篷湧動,他們都想進去看一眼,看一眼他們的偶像。
常烈一直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裏站著,他也和這群士兵一樣渾然忘了自己在雨中,直到消息傳來,他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臉上露出罕有的幾絲笑容。
第二天,被包紮得象兩個粽子似的兩人幾乎同時醒了過來。昨天的那一場豪雨將一切都洗刷得清新起來,秋老虎的餘威似乎遠去了,涼絲絲地輕風不時從半開的門簾那吹進來。
一直守護在他們身邊的男護們見他們醒了,也立即忙開了,生怕這倆人亂動,呼啦一下把他們的手腳全部抓了結實。
“喂,喂,你們想幹什麼?”李新其實哪動得了,身上就跟抽空了一樣,軟遢遢的。
王文在那邊則笑罵道:“慢點,慢點,把老子扶起來,你們這些豬,就算是殺豬也不用這麼大勁吧。”
這時候,門簾一動,紫眸笑著走了進來。她在門外就聽見這倆禽獸在嚎,嚎聲洪亮,這代表著已無大礙。她的心情於是更輕鬆了,輕捂著嘴進來後扭頭對門外喊道:“全都進來吧,今天繼續給你們上實踐課。”
李新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從門口衝進來一群滿臉胡子的穿護士裝的男人們,哈哈笑著齊齊站在了紫眸的身後。某新差點當場傷重而亡,臉上的表情慘不忍睹,連續的幹嘔聲從喉間發出。
“快把李將軍的手腳抓緊,我們的麻藥已經用完了,今天會有點疼的。”紫眸根本無視李新的樣子,淡淡地說著,朝那群大胡子護士擺了下頭。
呼啦一下,這下李新的四肢連頭就都被按了個死緊。
“不是吧,你們輕點啊……..”李新的哀嚎適時響起,但這也沒能讓準備施行換藥的醫生和男護們有半點憐憫。“你們想幹什麼?”
“給你們換藥啦,嘻….”紫眸努嘴一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讓李新倆眼睛登時停止了轉動。
某新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道:“能不能就紫妹妹一個人幫我換藥呀,其他長胡子的護士妹妹們麻煩請出去下…”
“美得你。”紫眸輕啐了一口,臉兒也微微紅了一下,倒先坐到了王文的床前。同時隨手指了一名男護,讓他來帶領男護們先給李新換藥。
這可把李新嚇壞了,瞧見這名男護粗手大腳的樣子,哪看哪不象一名護士。
“士兵,參軍前你是幹什麼的?”王文在一旁突然發問。
“回將軍,以前在家我是幹屠夫的,豬呀牛呀什麼的都殺過,我最拿手的是剝皮,還有…..”男護剛說到這,就聽某新悶哼一聲,當場昏厥了過去,這下好了,什麼都省了。男護們呼啦一聲全圍了上去,積極主動地開始工作了,不然還真怕李新會記住他們的名字,以後拿什麼損招報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