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定天接過酒壺,在手中細細摸挲著,他的眼底映出幾分久遠的懷戀:“我已經戒了好多年啦…….”他擰開蓋子,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便又匆匆蓋好,臉上有幾絲不自覺的沉醉。
老屋笑了笑,也不說什麼,接過酒壺又揣到了懷裏。
“阿輝,在你的眼裏,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常定天忽問道。
阿輝一愣,但隨即搖了搖頭,他實在沒有發言的權力。自他從小鎮出逃到現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在他所認知的世界裏,一切都很簡單,就跟他出手殺人一樣的簡單。
常定天緩緩地,是以一種緩緩的姿勢轉身,他轉身朝山頂走去。已近中午的秋陽用它暴躁的眼神在林間留下一道道深影。鬆林間一時安靜了下來,隻有不時有風掠過樹梢發出的陣陣輕濤聲。
“也許很多人都想殺我,並且說我是個竊國的強盜,還有各種各樣的詛咒辱罵。麵對這些,我什麼都不想說,我隻會笑,笑他們的無知!”常定天再次打破沉默時,眼中泛出迫人的神光,他的聲音變得高亢洪亮。“不知道他們想過沒有,在大歐的虎狼之師對我大亞悍然發動侵略之時,就憑議會那種吵吵鬧鬧、拖遝的議事程序能擋得住嗎?要等他們議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隻怕我整個大亞都已經淪陷。”
老屋在一旁突然插嘴笑道:“你說得倒是對,但別把自己說得跟個偉人是的好不好,大家都了解你的…”
常定天也笑:“我沒說自己什麼偉人,我倒真想有人這樣說我就好,嘿嘿。我承認自己是個對權利有極強野心的人,但權利代表什麼呢?它不正是代表著實力嗎?沒有實力你哪會獲得權利!”
他說到這,看向了阿輝說道:“你曾經也有過權力,是堂堂熱血軍團的統帥,你應該深深體會到一個軍隊如果沒有主帥它會亂成什麼樣子,難道你發布的每一個命令都要眾人合議才能執行嗎?”
阿輝目光一暗,狹長的雙眼透出複雜的感情,他想說點什麼,但常定天卻抬手製止了阿輝,他繼續道:“熱血軍死了很多人,你很心痛是嗎?你想要為他們報仇是嗎?”
阿輝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隻微微抬頭望向遠處茂密的鬆林。蒼鬆挺拔!它們傲立!它們就象一個個熱血的戰士與蒼天無畏地對視著。
“其實我比你更痛心,我比你更想為他們報仇!因為他們都是我大亞的好男兒,都是我大亞數百年來繁衍下來的精英!”常定天再一次激動起來。“不光你熱血軍團失去了這麼多好戰士,你莫忘了還有在卡拉城全軍覆沒的烈火軍團,還有在西亞死去的數十萬其他軍團的優秀士兵!這些,這些…….我該怎麼辦?戰爭,它可以不死人嗎?”
一個霸者,大亞的王者,說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禁話語哽咽起來。他的目光不再逼人,他的神態就如一位父親,一位失去心愛兒子的父親。
淚光已隱現……
“我們的國家現在正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之時,作為大亞國的子民,這片你生存依托的土地,你該做點什麼呢?我們是不是應該將自己的一腔熱血都奉獻給這片土地呢!是的,我們的士兵做到了,他們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衛國家,保衛自己的家園,保衛自己的親人、朋友…..”
常定天說到這,停住了,或許是太激動的緣故,他需要調整下。
阿輝沉默了,常定天的一番話讓他的心靈觸動得很厲害。他想到很多,想到了他的士兵,想到了為尋找他而莽撞的兩位朋友……..
他以前的生活真的很簡單,餓了就去老屋那接個任務,沒事的時候就躲到破樓頂偷看人家小姑娘。是啊,那舞動的白色裙邊,那飄飛在風中的淚滴……..
阿輝怪怪地想,如果現在回去小鎮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那個女孩。
這時候,老屋走了過來悄悄碰了下他的肩膀道:“輝小子,你現在不是什麼大將軍了,還繼續回來跟我混吧。以你現在的本事,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這次我手裏可有一票大的哦,大到你想不到的單子,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