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劉爽家離妹妹結婚的日子不多了,劉爽把妹妹的嫁妝一切準備齊全,就等初六那天王虎和妹妹拜堂成親了。
劉爽也想了,自家也不是什麼名門貴族,把妹妹簡簡單單嫁出去,成個家立個業,給王家生個一崽半女,續續香火,也算是完成了一輩子的任務。
農村人不圖別的,就圖個安逸。
要說把杏葉嫁給王虎,也不算枉了妹子。
再說王虎這人也不錯。
他父母過世也早,苦命人一個,上麵三個哥哥。
老大王豹,悶蛋一個!
老二王狗,傻子!
老三王犬,最好別提,靈光精,不吃虧!總想占別人便宜。街坊鄰居借個盤子用用,還的時候,總想讓人端盤菜回來。但總也占不了便宜,別人也不是傻子,除非是他二哥。
隻有王虎,還正派,隻不過這幾年跟著自己蹲了大獄,耽誤了前程,但這小子最主要的是講義氣,夠哥們。劉爽最看重的就他這一點。
還有一點就是:門當戶對。
對於自己,劉爽卻感覺到這輩子已經玩完了。
農村人不講究別的,家景再好,隻要一與公安局打過交道,那準是沒好事,在成家立業這件事上,首先得打折扣。
隻等葉子的婚事一完就外出打工,混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得了。
眼前也總算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劉爽盤算著,妹妹結婚那天,找幾個本家女人來給妹妹應撐應撐,開開臉,化化妝,放幾掛鞭炮也就得了,沒那麼多講究,窮人的孩子就得用窮辦法對付。
正算計著,卻見杏葉又要外出到田裏耘麥苗。
“葉子,還下地啊?”
“苗還沒耘完呢?”
“放下放下,以後這事你甭管了,有哥呢。”劉爽想著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地吱應著妹子。
“再不耘,麥苗就蔫了。”葉子反對道。
“蔫就蔫了,不就是半晌地,哥三下二下撓癢癢似的就撓完了。放下放下!”
杏葉倔氣地放下手裏犁耙,回到屋裏。
農村種地都是按照節氣來的,春分一過,地氣正旺,也正是給小麥耘苗的好時節,耽誤不得。
過了這幾天,杏葉怕誤了今年的小麥的好收成。
轉眼到了初六,一大早,家族幾個婦女早早到了劉爽家裏。
人一多,格外熱鬧,燒水的燒水,做飯的做飯,劉爽到是輕閑下來。坐下來陪支書喝茶。
劉爽還特意請來本院的良水嫂,負責給杏葉化妝打扮,怕妹妹傷心,劉爽還特意請來沒出五服的田耕嬸,給妹妹拉家長道理短,這些田耕嬸自然明白劉爽的用意,也樂得散散心,就滿口應承下來。
這是規矩,也是常識。
兄妹二人母親沒了,這事劉爽就得*心。
如果母親在的話,這都是母親的事情,其他人也替代不了。
田耕嬸唏噓著正在化妝的杏葉長得漂亮,隻可惜嫁給的是王莊的王虎,讓人有些可惜,說得杏葉心裏甜也不是,酸也不是。
她信哥,隻要是哥提下的人,保準不會有錯。
良水嫂把杏葉的眉毛修剪完畢,搭上眉筆,剛想描那眉毛,坐在杏葉側麵的田耕嬸一邊喝著茶水嗑著瓜子開始給杏葉授課了,不過講得的確是好,聲情而並茂。
起初,杏葉並不知道田耕嬸來的用意,隻道是來給她賀喜的。
“葉啊,激動不?”
“嬸,什麼激動不?”
“這丫頭,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就要出嫁了你的心是不是像打鼓一樣蹦蹬蹦蹬跳啊?”
良水嫂隻是抿著嘴笑。
“我的心本來就是跳的呀?”杏葉不時地瞄著鏡子裏的自己。
“你知道你的心跳為什麼這麼快嗎?”
杏葉一扭頭,良水嫂的眉筆在她的臉上劃了一道黑印。
良水嫂又用力把杏葉的臉搬過來:“死丫頭,別聽她的,引你話哪!”
“我本來就這麼快!”
田耕嬸吃了一顆瓜子接著說:“這就對了,說明咱葉子還真是有定力,就應該這樣,讓他們這群沒出息的憋著去,急死他們。”
聽到這裏,杏葉就納了悶了:我這心跳與他們有什麼關係?況且這他們又是誰呢?
“他們是誰啊嬸?”
聽到這裏,良水嫂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我說嬸啊,你說話能不能開門見山地說,何必給葉子掩著蓋著的,妝都不好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