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多出四個人,在這一望無垠的地方,是如此的顯眼,想藏都藏不住。
遠處的花叢中,兩道年輕的身影,似乎發現了這邊的變化,飛一樣的跑了過來,正是苦苦等候的曼珠和沙華。
“如來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見到不動如來,曼珠頓時便哭了出來,嬌俏的小臉上早已是稀裏嘩啦。
話還沒說完,曼珠就看到旁邊那三道令自己惶恐的身影。
一個是地府未來的王。一個是冰清玉潔,秀麗脫俗的絕色女子,那完美的容顏令整片花海都黯然失色。另一個同樣秀美的婦人更是讓自己震驚,那居然是彼岸花神。
曼珠那說了一半的話,沒敢繼續說,吐了吐舌頭,連忙拽著沙華跪下。
先是給小閻王磕頭:“曼珠和沙華參見少主。”
然後給彼岸花神磕頭:“花神大人,您,您終於回來了,小的給您叩頭。”
最後給玲瓏也磕了個頭:“小人給姐姐和如來大哥磕頭。”
不動如來想過來相攙,卻使不上力,隻得站在那裏:“兩位快快請起。”
小閻王剛想發號施令,顯顯威風。一撇旁邊的彼岸花神,又咽了回去,沒敢開口。
彼岸花神慈祥的一笑:“快起來吧,孩子,跪著涼。”
兩人起身,花神一手拉著曼珠,一手拉著沙華,不住的打量:“嗯,嗯,好一對郎才女貌啊。”頓時,曼珠一臉嬌羞,沙華一臉傻笑。
眾人尚在攀談,三塗河水忽然暴漲。
“轟隆”一聲炸起一道巨浪,水花四濺。三塗河神那布滿鱗片的魁梧身軀浮現在浪尖上,眼露凶光,滿臉的猙獰,手中明晃晃的鋼叉朝岸上一指,暴喝道:“哼,狂妄的白癡小和尚,三日已過,本座來送你上路了。”
“相公。”
“爹。”
聽到這兩個對自己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千倍萬倍的稱呼,三塗河神如遭冷水潑頭,蠢蠢欲動的身形戛然而止。河神使勁揉了揉布滿紅絲的雙眼,循著聲音不住張望。
兩道久違了的倩影映入眼簾,濃厚的親切感撲麵而來。河神臉上的猙獰之姿,十分知趣的在一瞬間退走,兩行老淚奪眶而出。身形一閃,飄落在眾人麵前,將手中鋼叉“當啷”一聲扔到地上,張開雙臂,一把將兩個絕色佳人擁入懷裏,不住的摩挲。
“陌蕖,玲瓏,真的是你們,真的是你們啊。”
十幾年的牽腸掛肚一股腦兒的傾瀉出來,無數的朝思暮想在一瞬間迸發。此時此刻,諾大的三塗河神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心頭一絞,鼻子一酸,捂著老臉嚎啕大哭起來。彼岸花神和玲瓏早已淚流滿麵,痛哭流涕,雙雙依偎在這個男人懷裏,重溫著那久違了的丈夫和父親的溫暖。虛弱的不動如來隻好暫時交給小閻王。
良久,三塗河神終是破涕為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爽朗的笑聲震得整片花海和河渠都應著回音,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興奮:“哈哈哈哈,陌蕖,女兒,老夫終於把你們盼回來了,我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十幾年,十幾年了,能再見到你們,老夫此生無憾矣。哈哈哈。”
三塗河神肆無忌憚的宣泄著內心的喜悅,此時此刻,他已經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了。
“對了,你們,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彼岸花神和玲瓏早已哭的說不出話來,兩道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身後不動如來的身上。
三塗河神一看,一把放開夫人和女兒,大步流星走到不動如來麵前,瞪著一雙虎目死死盯著眼前的年輕人,不住的打量。小閻王下意識的往不動如來身前挪了挪,警惕著問道:“河叔,你要幹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三塗河神雙腿一曲,龐大的身軀居然重重的跪了下去,“梆梆梆”連磕了三個響頭。
“少俠大義,如此重恩,老夫感激不盡。我有眼無珠,蠻橫無理,黑白不分,恩將仇報,特在此給少俠賠罪。”說著“梆梆梆”又是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