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壽見不動如來有此神通,馬上收起長者的姿態,麵現恭謙之色,抱拳施禮,緩緩說道:“小友啊,老朽生平隻會一種內功,乃是墨家內功。老朽所會之兵器者,唯有這木劍也。所使用的劍法也隻有一套,那就是墨家劍法。此番就以這兩套武功和你請教幾招吧。”
“阿彌陀佛,前輩言重了,小僧不敢。”不動如來道。
墨壽緩緩抬起手腕,隨意擺了個姿勢,朗聲道:“小友,我墨家劍法以守為攻,就請你先進招吧。”
不動如來本不想先出手,卻沒想到墨壽已率先講明,也不好多做執拗,隻得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小僧就得罪了。”
降魔杖一抖,仙人指路,劈麵而至。杖風呼嘯,裂肌割麵。
墨壽腳下滑步,木劍一著點在降魔杖七尺之處。
“嘡啷”一聲,不動如來的第一擊迎刃而解。
墨壽手腕猛地一翻,木劍如蛟龍出海,上下翻飛。一劍化三花,一花生三葉,三花九葉,十裏餘香。一劍九式,劍罡繚繞,勁風襲襲,密如羅網。
不動如來雖然不懼,卻不想施展天罡無相身占墨壽便宜,故此在未摸透他的招數前,首選撤身疾退,暫避其鋒。
墨壽一擊未果,再次恢複到最初的姿勢,不溫不火,氣色如常。
不動如來手腕一翻一挫,降魔杖化為漫天光影,交雜綿密,如雨傾下。麵對排山倒海樣的攻勢,墨壽卻像塊磐石樣屹立不動,待到杖影欺身時,才簡簡單單的發出一劍,或點或刺,或撩或撥,或擋或架,或挑或削。每出一劍,總能恰到好處的擊在杖影七尺之處,一觸即碎,事半功倍。
不動如來表麵沉穩,心中卻是暗驚。他沒想到這墨家劍法看似簡單無華,卻蘊含著如此玄機。光是這份窺瞧對手破綻的眼力,就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練成。不過轉念又一想,馬上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墨家深諳機關術,門中弟子絕大多數都是能工巧匠,對力學和結構學定然是非常熟悉,他們將這種天分融入到武學當中,便能輕而易舉的看出對手兵器當中的破綻,也可以稱之為兵損位。
就像蛇之七寸一樣,任何一種兵器都有一個最脆弱的點。隻要能準確無誤的擊中這一點,便能輕易化解對手的招式,甚至毀其兵刃,取其性命。
這墨壽以守為攻,以不變應萬變。不先出手便無法被對手瞧出破綻,他自己又能極其準確的找到對手的破綻和兵損位。如此攻防一體的墨家神通,倘若不動如來不施展些重手段,還真是不太容易對付啊。但是不動如來又不想傷到他,故此一時間左右為難,想不出好辦法。
“有了。”不動如來突然靈光一閃,有了注意。
就見他突然電彈而起,腳踏虛空,全身金光燦燦,宛若天神降世一般。不動如來雙手握住降魔杖,高高舉過頭頂,泰山壓頂,一杖揮下。
“降魔杖法,一杖辟天地。”
霎時間,烏雲密布,天驚地動。周遭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萬物無聲,空氣凝止。一道十餘丈龐大的法杖光影挾著毀天滅地的能量波動,奔著墨壽迎頭壓下。
墨壽望著那徹地接天的龐大杖影,雙曈放大,麵現驚恐之色。真不敢相信這種層次的攻擊會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施展出來的。然而,更令他擔憂的是,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攔下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龐大的杖影轉瞬即至,像這種攻擊,根本就不可能憑借一把木劍擋下。但是,墨壽還是本能的做了個格擋的姿勢,不管有沒有用,起碼要好過坐以待斃吧。
然而,杖影落至墨壽頭頂時,突然化為漫天光斑,猶如雨下。不動如來身子一震,從半空中栽落下來,一頭紮在地上,麵色蒼白,狼狽不堪。
墨壽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懵了,不禁問道:“喂,小家夥,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不動如來杵著降魔杖站起身子,臉上一紅,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僧,小僧駕馭不了這種能量,人前丟醜,讓您貽笑大方了。”
墨壽半信半疑的看著不動如來,問道:“你沒事吧?”
不動如來尷尬的一笑,道:“小僧還好,並無大礙。”
“哎,算了,既然如此,那你早些上去吧,別耽誤了救你兄弟的大事。”墨壽說道。
“多謝前輩,小僧告辭。”不動如來提著降魔杖,搖搖晃晃的爬上梯板,趕奔二層。
哪知,不動如來的身影剛消失不見,墨壽手中的木劍便“嘣”的一聲炸成碎片。
“這?哎,老夫有眼無珠啊,竟看不出你手下留情,慚愧,慚愧啊。”墨壽先是猶疑了一下,馬上便清醒過來,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