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後一招吃了癟,不怒反喜,捧腹大笑,癲狂迥異。笑罷多時,恢複如初,盯著墨黜說道:“好,很好,黜師弟啊,你已經成功的惹怒我了,趕緊橫劍自刎吧,否則可就別怪師兄不念舊情,心狠手辣了。”
話音甫落,眸中徒現幽芒,墨黜頓覺心坎一震,血氣逆湧。他馬上反應過來,墨麟後是在以眸目懾人。在其目力鎖製下,功力不濟者,馬上就會勁消氣散,元力不聚,逆血攻心,爆體而亡。墨黜念由心頭生,運起本門的墨守歸元功,氣血驟然趨於平穩。
墨守歸元功為墨家正宗心法,旨在明心,定神,固氣,凝魂,練至大成者,無論受了多重的傷,亦可保住性命。墨者所宣揚的忠貞正義和與世無爭,正好是這種攝魂邪法的克星。
墨麟後眸中銳氣愈來愈盛,墨黜儀態從容,泰然自若。
須臾之後,墨麟後心中微有駭人之感,斂去目中幽光,厲聲道:“黜師弟好深的功力啊。”
墨黜微微一笑,緩緩伸平木劍,劍尖直指墨麟後,道:“四師兄身為墨者,卻心存貪念,妄動殺機。難道你忘了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的墨家門規了嗎?小弟代為墨家钜子,恐怕要治你的罪了。”
“哼,想懲治我,就怕你沒那些斤兩。”墨麟後冷哼一聲,巨斧疾劃而出,攔腰鎖玉帶,直斬墨黜腰間。
斧頭龐大無垠,砍的位置是腰,卻幾乎罩住了墨黜的半個身子,淩厲狠辣,絕決至極。
墨黜手腕一抖,急疾刺出三劍,一劍三花,三花九葉,分別點在巨斧的九個兵損位上,精準無誤,例無虛發。
“嘡嘡嘡……”
一陣連珠炮似的響聲,墨麟後巨斧失去威能,斧首掃地。墨麟後被沉重的兵器牽連,也跟著打了個趔趄,向前搶了兩三步。雖未栽倒,卻也頗顯狼狽。
一擊得手,墨黜心中暗驚,這墨麟後的功力顯然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否則也施展不了如此龐大的恐駭巨兵。倘若自己一著不慎,少刺一劍,少擊打一處兵損位,極有可能蕩不開這把如此沉重的斧頭。
思量再三,墨黜發劍搶攻,卻隻出了三分力,另外的七成留作以不變應萬變,轉攻為守時破兵解刃之用。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墨麟後斧長兵沉,橫掃掄一片,豎砍劈一串,進可攻,退可守,舞動起來,像個紡車輪般密不透風,潑水不進。三成功力的墨黜想要憑借一柄木劍欺身近戰,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過他仗著保留的七成功力,總能在墨麟後出招攻襲時關鍵時刻,精準的點在其巨斧兵損位上,令其失了準頭,無功而返,以巧破千斤,化險為夷。
然而,讓他毫無保留的將全部功力放在攻擊上,又怕顧此失彼,被對手抓住一招破綻。畢竟,墨家劍法重在防守,以靜製動,在攻擊方麵雖也有可圈可點之處,卻總歸不如其他武學那般淩厲。
諸多因素,令雙方打了個難分難解,如火如荼。劍芒斧閃猶如日月星辰,鏗鏘之聲宛若虎嘯龍吟。
轉眼間,二人過了三十幾招,墨黜悶哼一聲,劍走龍蛇,一式六變,一變化三招,三六一十八道劍罡齊出,織成漫天劍網罩向墨麟後。墨麟後雙手擎住斧杆中心,橫貫頭頂,疾速旋轉,打算以旋勁崩開那些淩空飛射的劍光。
哪知道,墨黜跨步跟身,一個大劈叉,右臂前挺,在電光火石間遞出一劍,正刺在斧杆和斧首相連接的部分。青筋暴起,厲聲暴喝:“撒手。”
這一招乃是墨家劍法第二式墨突不黔中的精髓所在。倘若換了別的對手,不但兵刃會被挑飛到高空,墨黜更能趁著劍勢直刺其麵門或是咽喉,一擊必殺,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