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身臨其境,不動如來兄弟三人才知道這斷魂山有多大,有多奇。
此山方圓一百五十裏,外圍一圈峭壁,中間是盆坑。就像是一座尖塔被天神削去了塔尖,又將內部掏空一樣。
很難想象,在這絕地裏麵,是怎麼出現一個小村子的。諸多武林人士慕名而來,尋醫求藥,請神醫出山診病,又是如何頻繁進出,如履平地的呢?
據心兒介紹,斷魂山深處皆是神秘莫測的恐怖區域,地形複雜,植被繁密,終年遮天蔽日,不見曙光,昏黃黯淡。由於潮濕和悶熱,使得瘟疫橫行,毒蟲滋長,蚊蠅肆虐,蛇蟻無忌。隨便哪一種,都能在瞬間取人之性命,殺人無形。林中有巨蟒,河底生怪魚,叢間隱凶鱷,溪邊集水蛭。步步殺機,處處囹圄。
四人翻過兩道山脊,開始向低處行進。地勢越低之處,草木越是繁茂,幾乎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前後左右,頭上腳下,全都是植物,可謂是抬頭不見天,垂首難覓地。看不到日月星辰,就意味著無法辨清方向,隻能憑著感覺東奔西走,悶頭瞎撞。
參天古樹盤根錯節,高逾百丈。時不時能看到水桶般粗細的蚺蟒纏在枝幹上,吐信噴霧,慵懶愜意的模樣頗像杆老煙槍。
樹下的落葉雜草中不知藏了多少頭呈三角,陰冷無比的毒蛇。若非不動如來憑借蛇鱗的微弱反光提前發現它們,恐怕四個人早就葬身蛇腹,淪為群蛇美餐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條河,王虎剛蹲下身子,想要以手捧水,以解渴熱,便被不動如來厲聲何止。
王虎一頭霧水,問道:“怎麼了大哥,這水不能喝嗎?”
“這條河寬逾數丈,流水潺潺,水質清明,寧澈見底,連河心的沙石水藻都能看的真切,可為什麼沒有魚蝦呢?”不動如來道。
“常人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嘛。沒有魚,不正說明這河裏的水幹淨嘛。”王虎道。
“哎呀,如來哥哥,你看那是什麼?”心兒突然驚叫一聲,指著河中間的一個小土包問道。
不動如來朝心兒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見那有個長滿亂草的土丘,像饅頭一樣扣在河裏,似乎沒什麼特別的。
然而,就在不動如來移開視線時,眼睛的餘光忽然發現那土丘仿佛動了一下。
“咦?大哥,那玩意兒好像是活的。”王虎喊道。
心兒點頭道:“對,我剛才就是被它嚇了一跳。”
“看樣子,這東西的個兒頭可不小啊。”赤龍道。
“幸虧我沒喝河裏的水,不然的話,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王虎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兀自慶幸道。
“阿彌陀佛,那似乎是一隻水蛭。”不動如來仔細觀察了半天,開口說道。
“不是吧,水蛭?這玩意兒像一頭小牛犢子似的,哪有這麼大的水蛭啊?”王虎驚愕道。
“傳聞,有一種水蛭,披黃裹綠,腹間生眼,獨吻獨盤,噬地吞天,此物名曰帝皇,極其罕見。想必我們眼前所見的,便是那帝皇蛭。”不動如來說道。
“水蛭不都是成群結隊的嘛,這帝皇蛭怎麼隻有孤家寡人一個?”王虎不解道。
“因為它在吃飯。正所謂皇者進食,屬卒摒退。它的皇子皇孫和王公大臣們,應該就在此間不遠處,大家小心點。”不動如來叮囑道。
“如來哥哥,這東西吃人不?”心兒怯聲怯氣的問道。
“書中說它獨吻獨盤,噬地吞天。既然連天地都吞的下,自然是要吃人的。”不動如來答道。
“大哥,它現在正在吃的,似乎就是個人。你看,那裏應該是人腦袋的部分。”赤龍指著土丘最鼓凸的地方,說道。
“難怪河裏這麼幹淨,原來所有活的東西都被它吃光了。”王虎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