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繚繞,霞彩滿天,紫閣生輝,萬物蘇醒。
拂去黑夜,又迎來了早上。
在天寶城通往華陰城的主道上,九匹雄碩的高頭大馬如披風趕月般飛馳,揚起的長煙與清脆的馬蹄聲交相呼應,驚得百鳥紛飛,蟲獸奔走。
跑在最前麵的烏騅馬上坐著個年輕公子,二十歲出頭,身材頎長,筋骨清奇,麵如浮粉,容顏俊朗,八字利劍眉,丹鳳眼,通冠鼻梁,薄嘴片,身著天藍色團花錦簇的蝠紋勁裝,外罩雪白色大氅,腰間一根虯角帶上墜著塊兒潤白無暇的玉佩。此人左手擎著公子扇,右手揚起馬鞭,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馭馬如飛。
在其身後,跟著八個形色各異的壯漢,一個倒提開山斧,一個平拎喪門斧,一個背著狼牙槊,一個斜插鎏金鏜,一個頭上戴花,一個腰間別棍,一個戴著鐵手套,一個赤手空拳。八個人皆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可能是礙於身份尊卑,他們始終和那少年保持著一個馬頭的距離,半步不敢多,半步不敢少。
九個人像箭頭一樣掠過,眨眼工夫,便到了華陰城郊外。
頭前的少年帶住絲韁,用馬鞭指了指正在一條小路上行走的十一個人。
腰間別棍的大漢心領神會,一催胯下馬,衝到那一行人麵前,攔住去路,厲聲喝道:“賊子,爾往哪裏去?”
“你他娘的早上出門前沒吃藥吧?青天白日的,瞎咋呼什麼?”小閻王把眼一瞪,張口就罵。
“哼,你們後麵抬的是什麼?”大漢指著隊伍後麵由四名勞工搭抬的棺材問道。
“你不認識棺材麼?”小閻王反問道。
“廢話,我是問你棺材裏麵裝的什麼?”大漢怒道。
“和你這種人說話真是他娘的費勁。棺材裏裝的當然是屍體了,難道你們家用這個裝白麵嗎?”小閻王嗤笑道。
“那你跟我說說,棺材裏裝的是什麼人的屍體呀?”大漢似是不想與小閻王鬥嘴,緊緊抓著棺材問個不停。
“你大爺的唄。”小閻王罵道。
“小胖子找死不成?”大漢脾氣再好,也架不住小閻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是怒不可遏,大發雷霆。
“去去去,滾一邊去,好狗不擋道。這大清早,你他娘的別找不自在啊。”小閻王絲毫不買賬,反唇相譏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招。”
一言不合,當場動手。那大漢拽出腰間的兵器,照著小閻王腦門就是一棍,虎虎生風,毫不客氣。
看著仰麵而來的鐵棍,小閻王嗤笑一聲,翻腕抬手,鐵劍上挑。
兩件兵器碰在一處,發出“嘡啷”一聲脆響。大漢被震的翻身落馬,後腦勺正磕在地上,疼的他是哇哇暴叫,痛哭哀嚎。其手中的鐵棍翻著跟頭上了九霄雲外,飛出去七八丈遠,當不當正不正的掉落在那少年的馬前。
“哼,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學人家耍橫。”小閻王收招定式,用眼角撇了撇地上的大漢,輕蔑的說道。
“小胖,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不許再火上澆油。”玲瓏勸道。
“知道了老姐。”小閻王答應一聲,扭身看看那大漢,道:“哼,算你走運。”
小閻王剛準備邁步歸隊,忽聽耳畔傳來一個聲音。
“俗話說,打狗看主人。這才一照麵,幾位朋友便將我的屬下打成這樣,似乎有些不妥吧。”
那少年帶著七名大漢,催馬到了小閻王等人麵前。
“你是誰啊?”小閻王問道。
“哦,在下不才,正是天地盟五虎將之一的嘯天虎,複姓歐陽,雙名醜醜。”少年語氣平和的介紹道。
“噗,歐陽醜醜?你怎麼叫這種名字?簡直笑死人了。”小閻王捧腹大笑道。
“家父給起的,在下也沒有辦法。兄台盡管笑吧,笑完了咱們再談正事。”歐陽醜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