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回想自己再屋子裏完全當他是空氣,換衣服,洗澡之類的從不避諱,不覺有些臉紅。
那癱人見薑離依舊是一副你是陌生人,我不和你說話的樣子,不禁氣得牙癢癢,抬頭望天半晌,終於想到了一件事,嘴角這才微微翹起。
“咳,小屁孩,好像你丹田被毀了是吧?”
薑離把那破碎的木板處收拾幹淨,正打算出門去另外找一塊來補上,心中突然一驚,腳步也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隻因為那一句話。
“我有辦法治愈你的丹田!”
看著薑離變化的表情,那癱人臉上終於揚起一絲得意之色,就像一個酒鬼被餓了半年酒,終於嚐到了一滴幹釀,可薑離似乎並不算給他來一酒壺,短暫的發愣之後,便走出房間去了。
“喂,等等,小子!”
走出房間,再出了小院子,薑離清秀的眸子裏綻放出點點星光,甚至握起了拳頭,但這興奮也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又被他掩蓋下去。
“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那人既然能有治愈我丹田的方法,定是想要讓我為他辦什麼事!”薑離噙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繼續去做著自己的活兒,他雖然年幼,但他父親給他說過——時間,有時候也會給談判加點分。
薑離雖然“救”了他,又養了他三年多,但可謂人心隔肚皮,自從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把自己變成廢物後,這個世界上,他就幾乎沒有了可以相信的人。
接下來的一天裏,薑離依舊做著和以前一樣的事兒,早上狩獵,換取銀錢,然後回來煉體,挑戰自己的極限,直到天黑,才回到屋中,煮了一缸熱水,跳到裏麵舒服地泡著澡。
那癱人冷冷地看著他,他不相信自己說出的話對薑離一點影響都沒有,並且他篤定薑離一定是在打什麼小算盤,才會表現得如此風輕雲淡。
兩人一日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薑離便不見了蹤影,到了夜裏也不見回來一趟,那癱人沒做他想,隻當薑離如同以往一般煉體去了,一時入迷忘了時辰。可隨著時間緩緩流逝,那癱人有些著急了。
“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皎月消散,金烏升空,當一陣陣涼風吹來的時候,又到了一日的傍晚,夕霞紅綴,孤鴉鳴啼。
“還不回來?”
癱人心裏隱隱有種不安,薑離畢竟丹田被毀,喪失修為,又常在野外活動,遇到些殘暴靈獸,也是大有可能的。
“臭小子你掛了不要緊,把我扔這裏是個什麼意思?”
星辰閃爍,夜沉如水,那床上之人心裏卻是慢慢亂了起來,可惜他身體不能動,隻能張著一雙無奈的眼睛,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腳步聲斷斷續續地響起,一隻汙黑的手推開了房門,隨後一道身影倒了進來,撲在地板上,可以看見他的臉上,身上都沾滿了血跡,更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口中還不停吐著血沫。
他的手中提著一捆毛皮,那癱人眼睛微微一縮,這毛皮絕對不是一般野獸的,其中有著靈氣飄散,絕對是屬於靈獸。
“你這傻小子,明明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又何苦這麼拚命?”
口中雖然這麼說,但在心裏,他對薑離這個孩子,又增添了幾分好感。很多人隨便遇到一點挫折便抬不起頭來為,一蹶不振,在薑離的身上,他雖然看到了偶爾的自嘲,但是他那份堅持,拚搏,那份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質,卻是那樣的動人。
很難想象,這隻是一名十六歲的孩子,或許這三年的磨練,真的讓他獲益匪淺。
可能是失血過多,又或者早已疲憊不堪,薑離倒在地上便已閉上了眼睛,握緊了的拳頭也慢慢鬆了開來。
一縷縷無聲無色的東西慢慢地飄進他的身體裏,那傷痕在那些東西的滋養下開始慢慢地愈合,癱人臉色有些發白起來,持續半刻,待薑離的傷口愈合完畢之後,他才停止了那些東西的釋放,微微歎起氣來。
“想我一代絕世的藥師,竟連治療這點小傷也如此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