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錯愕的有些驚慌的臉，身前係著圍裙，頭發向後紮著，露出粉嫩的，鵝蛋般的小臉，麵頰上浮現紅霞，月牙一樣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還抱著一些食材。
“雪兒？”薑離也是微微發愣，沒想到她居然突然出現，而自己現在正在她麵前“赤誠相對”，薑離臉上也是微微發紅。
“你是小神醫？”雪兒急忙把臉轉過去，喝問道。
薑離納悶她為何如此發問，這才發現自己的相貌已經恢複原樣，並非之前雪兒所見，便道：“是我！”
薑離想要跳出河來，但發現自己根本沒帶衣物，尷尬地道：“你可以幫我拿一下衣服嗎？”
雖然不知道薑離為什麼變了個樣子，雪兒還是微微“嗯”了一聲便去拿衣物了，走進房間，發現那一缸黑色的藥水，還有那依舊躺在床上的千問，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給他師傅泡的嗎？”
薑離穿上了衣物，這才回到屋中，見雪兒低著頭坐在床上不敢看自己，小臉上盡是紅霞，不覺氣氛有些微妙。
幹咳了一聲，薑離道：“平時我這都是我一個人，所以……還望姑娘莫怪！”
雪兒微微“嗯”了一聲，算是回應，薑離一時竟又不知如何開口，心跳也是發快，突然看見雪兒的穿著，問道：“你怎麼這身打扮？”
雪兒終於開口道：“父親康複了，我便在城裏找了一份紡織的工，賺點家用。前幾天工作的緊，所以沒來得及過來，今天放了半天假，所以……嗯，你的模樣怎麼變了？”
不知為何，看著那楚楚動人的女孩，薑離心裏有些發痛，這份心痛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決定。
轉過頭去，薑離淡淡地道：“這就是我本來的模樣，我叫薑離！”
“薑離？可是薑家的那個……”雪兒吃驚，薑離的名氣太大了，全城幾乎家喻戶曉，乃是失敗的典範。
“是的！”
薑離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平息了內心的掙紮，緩緩道：“雪兒姑娘！”
雪兒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薑離，她不解為什麼之前他已經叫自己“雪兒”了，現在又要叫“雪兒姑娘”，一絲不詳的預感誕生在心底。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終於說出口，薑離對自己慘淡地一笑，目光淡淡地望著前方。
“我父親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我大概也該回到家族中了！”
千問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即閉著眼，他能感覺到薑離的無奈，說出這句話的那種難受。
“初戀總是美好而殘忍啊！”眼中閃過追思，千問也是暗暗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有些勉強。
雖然有著預感，但是雪兒還是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角，呼吸都有些沉重。半晌，她抬起頭來，看著薑離的背影，已紅了雙眼，淚花點點。
“或許我與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那恭喜你了！”
站起身來，說完便打開門，不讓薑離看見自己的樣子，跑著離開了。
畢竟年幼，情竇初開，都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情感，開心的時候便微笑，難受的時候便流淚。千問心中感慨，想到自己這般年紀時，又何嚐不是如此。
“你這小子，真是執迷不悟，遲早你要後悔的！”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