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道光輝即將逝去。
登天梯上,雲霧更為稀薄,地岩雲石泛起瑩瑩白光,交相輝映之下,慘白與血紅交融,淒慘壓抑悲涼氣息再一次升騰。
很多圍觀修士都聽到了彼此吞咽唾液的聲音,臉色驚恐,剛才陳希逼死落雪宗長老的那一幕,太過於驚悚詭異了。
這一戰三宗金丹長老的過程,在眾人腦海中無休止的重現,讓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個清秀的築基期四層銀星學員,絕非陰險毒辣那麼簡單,硬生生逼迫一個活了近200年的金丹修士失態瘋癲拚命,豈是修為實力不對稱就可以造成。
從始至終,即便他們當初是九人,而且是九位金丹期六層的強者,但陳希一直處於更為強勢的一方,他掌控著話語權,掌控著主導權,掌控著戰鬥走勢,掌控著生殺予奪,他掌控著這裏的一切。
當陳希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棵2000年份靈草放入嘴中時,他們才完全清醒過來。
這一戰,他又勝了!
隻是這一戰勝得太快了,細思極恐,整個戰鬥過程快得令人剛剛想清楚,僅是一盞茶的工夫,三家太平府域最頂尖一流宗門的九位金丹長老全部死於非命。
當陳希在這一方圓石梯上,慢吞吞地拾取金丹長老儲物戒時,他們才稍微平息了心中的壓抑與煩躁。
這一戰,他所獲更豐!
隻是這一戰太簡單了,三種符籙與一種術法就幹翻了平時眼高於頂的三宗金丹長老,似乎他們致死都沒有發揮出真正的戰鬥力,就已被強勢碾壓,這種強橫的掌控之力竟然出現在築基期修士身上,他到底是何人!
當陳希笑眯眯地站起身,不管那些金丹長老屍身,邁著堅定的步伐繼續向上攀登的時候,他們才徹底反應過來,早在蒼梧大殿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三宗的圍剿。
這一戰,他絕不留情!
隻是這一戰太淒涼了,由一個仙霞宮年長的金丹弟子做引,輕描淡寫的嬉笑說話間,他就定下如此策略,在擾亂眾位長老心神的刹那,狂暴滅絕的攻擊一輪輪展開,令本應該殘酷血拚的戰鬥變得輕鬆直接.
能怪罪於他的暗算偷襲嗎?他們本就是在生死搏鬥,勝者生存,敗隻能死路一條。
“可惜三宗宗主站得太高太遠,下一場戰鬥有些看不清楚了。”下方遠處有修士不無遺憾的嘟囔一句。
“聽聲吧!看得見,看不見,都已經無所謂了。”有修士歎息一聲,他已經預感到下一場的血戰,必是天地為之色變。
“那裏有太平府榜排名第一的落雪宗主官星光啊!”
“排名第五位的仙霞宮主查誌行也絕對不凡!”
“即便是排名第九的靈仙閣主安德厚,剛才那些金丹長老也遠遠不如呢!”
“不錯,他們才能真正代表太平府域最頂尖修士。”
“銀星陳冷對付一個沒啥問題!但這一戰,怕是人家三個一起上了!”
“拭目以待吧!”
“你能看得見?”
“呃,還好!”
“你奶奶的,個子沒我高,修為比我差,我都看不見,你能看個鬼!”
……
“我,我上不去了!”莘清歌俏臉漲紅,香汗淋漓,筆直圓潤的大腿已經有些發顫,卻再也無法邁上第561階石梯,以築基期九層修為超出20階石梯,她的實力在女性修士中,還算紮實。
“想再看下去嗎?”洛水眨了眨水霧般的大眼睛,柔聲問道。
“我!我,我不想看了!”莘清歌臉色黯然,話不由衷的嚅囁一句。
“真心話?我可以幫你繼續走在蒼梧遺址鳳凰台的登天梯上!”洛水聲音很柔,想了想,繼續說道,“你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莘清歌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俏臉大羞,神色複雜尷尬,她已經聽出了洛水的話外之音。
她可以幫我繼續邁上這一階階石梯,卻絕不會願意看到陳希修行路上有自己身影的存在,盡管她沒有任何指責怒斥,但這溫柔一刀卻若剜在心口一般。
莘清歌臉色煞白,本就俏麗如花的容顏,更增清憐動人之色。
“清歌,你怎麼了?咱們就在此等候吧!”鴻風本還有些餘力,應該可以蹬上580階石梯左右。
隻是此刻見莘清歌臉色不好,還以為她因重力陣法越來越強的墜拽之力而受傷。
“我沒事!”莘清歌看了一眼已跑到她身邊的鴻風,那雙關注愛憐的眼神讓自己此時心情更加難過。
我這是怎麼了!我做錯了嗎?為什麼和鴻風相戀這麼多年一直平淡平常,卻在隻相識不足兩月的他身上找到情動心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