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月這院子和那邊就隔了一道牆,王格格在院子裏大喊大叫的夏涵那邊或許還聽不到,可是蘇七月是聽的清清楚楚,她剛起來,打著哈氣,皺著眉往外看,暄暄端來清水,厭惡的說:“這王格格怎麼說也是知府家的小姐,聽說她爹還是個進士呢!怎麼管教出這樣的女兒來?實在丟人現眼!”
蘇七月輕笑道:“你看著她那穿金戴銀的架勢,她爹的聖賢書怕也都是喂了狗了,讀書好未必人心就善。”
“倒是讓主子說著了,這王格格可不是個善茬,以後怕是不知要惹出什麼事來呢,這爺還沒去她那的,要是去了,她再懷個孩子,這府裏眼瞅著就是她當家了!”
蘇七月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她當家?你沒問問福晉願不願意,福晉這是離著遠沒聽到,讓她且坐著吧,早晚有人收拾了她。”
暄暄瞧著蘇七月鬼笑道:“主子看來是真不喜歡這王格格!”
蘇七月知道暄暄的心思,鐵定是想著自己這樣與世無爭的人,倒是盼著別人不好了,“我的確是不喜歡她,不過也不想自己動手做什麼,咱們這院子一向太太平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是希望她別來招惹我就是了……”
蘇七月想自己有木丹這個老大難就夠了,這又多了個王格格,豈不是左右夾擊?
所以她即使看不慣王格格這樣欺負人,卻也不打算去管,還是保持一個和諧的關係好,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王格格倒是年輕身體好,當晨練似的,足足罵了半個時辰,這話都不重樣的,蘇七月從起床洗臉刷牙到用早膳,一直像是聽廣播一樣,這有幾句還真是有趣——
“別以為爺是喜歡你,反正熄了蠟燭,爺也就忍了!”
蘇七月想這王格格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吧?這些話倒是說的順口。
還說人家海娜赫是蠻夷之地來的,沒文化,不害羞,她自己可真是個潑婦了。
這樣的女子真是幸虧了沒能入選到後宮去,不然怕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
蘇七月在宮中的時候聽說過,說有個答應,才入宮還沒見到皇上的麵呢,就被皇貴妃給關進冷宮去了,隻是因為在拜見皇貴妃的時候穿了正紅色的衣服!
因為正紅色是皇後才可以穿戴的顏色,即使皇貴妃現在位同副後,但是也不能越級了,她看著一個答應這麼穿能看的下去嗎?
若是王格格這樣的,估計冷宮也不用去了,活活打死了算了。
蘇七月正聽著來勁呢,突然戛然而止了。
蘇七月奇怪叫人去偷偷趴著牆頭看看,小忠子砰砰跳跳的過來稟報,還不說,打趣道:“主子,您猜是怎麼回事?”
暄暄指著說:“你這混小子,問你你說就是了,誰跟你猜這個!”
蘇七月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想了想道:“是海娜赫出來了,王格格不敢了?”
“主子真是高看海娜赫格格了,這罵了這麼長時間,就跟屋裏沒人似的,別說她出來了,就是她手下的那小丫鬟也沒見人啊,都憋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聽不懂,王格格說話也太快了!”
蘇七月一聽這還真是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院子裏春兒和夏兒也說著話呢,這幾個人估計都等著看熱鬧呢,卻不見海娜赫出門。
蘇七月知道海娜赫雖然漢語不好,但是肯定也是聽得懂的,這是真的老實,也是真的沒底氣,這蒙軍旗的包衣和向格格家中的那種還不一樣,都是當奴隸用的,他們甚至走路都不敢抬起了身子,所以也養成了他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性子。
隻是若不是她出來了,那王格格怎麼停了?是累了?
小忠子知道蘇七月猜不出來,樂道:“主子定是想不通的,還是奴才說了,是富察格格去了!”
“什麼?她去幹什麼?”蘇七月想木丹的屋子離著這隔著些距離呢,就算是聽到了,也不至於吵到她,這過來湊什麼熱鬧?
小忠子神秘兮兮的說:“富察格格拉著王格格說了會兒話,兩人就笑嗬嗬的進屋去了,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
“嗬,這富察格格可真是好勤快啊,這就盯上新人了!不過那王格格跟她也算是臭味相投了,兩人想必也能珠聯璧合的做些勾當來!”
暄暄有點擔心,問:“主子,咱們要不要去打聽打聽?這兩人若是……”
“若是合起來害我?那可好了!我正想她們能來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