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月小心翼翼的將衣服穿好,冬天裏冷了,外麵再加了一件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襖。
她想著這樣便行了,看著也喜氣,沒想到這個時候外麵小義子的聲音喚道:“格格,爺說要小的將這個送來!”
春兒出去領了捧著回來,蘇七月差點沒叫出聲音來,捂著嘴,不敢信,那是一件銀狐輕裘披風,蘇七月哪裏見過這東西。
過去蘇圖的確喜歡打獵的,也打過狐狸皮,可是卻也都是賣了,哪裏敢自己穿的那麼招搖了,蘇七月也自然知道這東西的金貴。
七嬤嬤將披風抖了抖給蘇七月披上了,整理了整理,滿意的笑道:“恩,咱們格格這麼一打扮真是富貴了不少,真有個側福晉的樣子呢!”
蘇七月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可是接下來還要她事先沒料到的呢,也不知道胤襸是從哪裏弄來了赤金鑲羊脂玉葫蘆的戒指、丹砂點翠朝陽掛珠釵、金絲垂珠耳墜、金鑲倒垂蓮花步搖、銀絲線繡蓮花荷包、寶相花紋雲頭錦鞋……
甚至是蘇七月發現竟然連茶杯都換了,換了一水的內造的梅花淩寒粉彩茶具。
這大早起來她的小心肝有點承受不住,胤襸難道是腐敗了?上哪弄得這些東西了,蘭嬤嬤伺候的將這些一件件的給安排到蘇七月的身上,她隻覺得身子發沉,這個不適應,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暄暄卻不想那些,隻是一個勁的讚歎,說爺對主子真好,這些東西別人見了要眼饞死了!
蘇七月卻是膽戰心驚,想著胤襸也未免太招搖了吧?
這都是借的嗎?
要是借的就還回去好不好?她此時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窮命,粗茶淡飯的就安心踏實,這一下子上升到這個層次她受不了的!
蘭嬤嬤將桌麵上的粉盒拿來說,“這粉啊叫媚花奴,可是宮中的娘娘才能用到的,一般的小主都不行,是昨日內務府送來的,說是宮中瓜爾佳氏小主賞賜的賀禮。”
蘇七月知道這瓜爾佳氏就是胤襸幫著修宮所的女人,胤襸也是因為她才能有機會做貝勒的,這粉盒看著都精致,到底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所用的,不是說一般的小主都不能用這麼好的水粉嗎?瓜爾佳氏無名無分的,卻能用得,這便是恩寵的力量了!
都穿戴好了,蘇七月對著鏡子裏一看,差點沒窒息了,這是自己?
她覺得自己怎麼冒金光了?自己以前有這麼好看嗎?有這麼豔麗嗎?
關鍵是有這麼土豪嗎?
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穿戴的不同了,人的整體氣質都不一樣了。
她欣賞了一圈,心裏不禁竊喜起來,這或許才是一個貝勒的側福晉該有的規格!
她承認自己也是虛榮的,女人誰不想穿好看的,戴好看的,隻是她還是隱隱的擔心,這樣出去了,是不是太乍眼了?
暄暄看著蘇七月在這糾結,歎了口氣,勸道:“我的主子,您可是今日的主角,怎麼還怕這個擔心那個的,反正都是爺送來的,誰要是看不慣便去跟爺說去!”
暄暄現在有點狐假虎威的感覺,知道胤襸特別寵愛著蘇七月,所以他們這些在蘇七月手下做事的也都與有榮焉。在府內也高人一等的樣子,是不敢跟福晉屋裏的比,但是其他人都不在話下的。
蘇七月想著暄暄的話其實也有道理,隻是她還是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怕被人說閑話,尤其是夏涵,這要是被夏涵看不順眼了,即使自己是側福晉,也怕日後要風波不斷。
最近胤襸寵著自己有點過分了,不是蘇七月不知好賴,隻是胤襸過去再怎麼的也不至於沒了分寸,明麵上對福晉和她還是分的清楚的,可是現在似乎真不將福晉放在眼裏了,就說這次要冊封自己做側福晉,竟也沒跟福晉說了。
就是這點足夠讓蘇七月擔驚受怕了,再加上現在自己這身行頭,雖然蘭嬤嬤說做側福晉自然是不一樣的,穿這些也不至於就看上去無法無天了,可終歸不是很妥帖的,就說那日去給太後祝壽,都說宜妃是多猖狂的人,即使那日她穿的也是雍容華貴的,卻也不像是自己今日這般,可見見太後是要收斂的。
就是宜妃這出了名的潑辣囂張的女人也知道要收斂何況是自己呢?
即使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蘇七月想了想還是不行,哪怕這些都是胤襸的心意,她寧願得罪了胤襸也不能在別人那落下口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