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裏比門口還有衰敗,雜草長出老高,簡直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可見管元傑是真的沒有心思在打理的。
胤襸邊一步步的往裏麵走,邊喚著:“管元傑!”
但是裏麵沒有任何的反應,胤襸的心揪了起來,他覺察出了異樣,他也考慮著要不要先離開,可是越是有異樣越說明管元傑有危險,胤襸不放心又往裏麵走去。
這管府果然很大,連著有三個院子,大院子套著小院子,加上長廊花園,跟自己的府邸差不多的樣子,胤襸借著月光觀察著四周,依稀還能看出往日的風光,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到了後院裏,胤襸見屋內的蠟燭還亮著,說明管元傑應該在裏麵,他便對著屋裏喊道——“管元傑,你是不是在裏麵?是我!六阿哥!”
可是裏麵沒有回應……
難道管元傑出事了?
胤襸顧不得那麼多,拿著匕首衝了上去將門踢開,眼前的一幕讓胤襸呆住了,管元傑倒在一灘血泊之中,“管元傑!”胤襸飛奔到管元傑的身邊,將匕首放下來,邊喊著他的名字邊開始檢查他是否還活著,讓胤襸悲傷的是,他感受不到管元傑活著的氣息……
“管元傑……”
胤襸雖然與他才相識了兩日但是眼看著他竟然這樣走了想,心裏還是無法克製的難過。
管元傑大言不慚是真的,可是他的才學也是真的,他狂妄自大是真的,可是他有真才實學更是真的。
胤襸這一路進來,看到破敗的亭台樓閣,便能感受的到管元傑看著家中落敗,看著爹娘含恨離世,再接著被他那惡毒的叔叔騙去了家中的店鋪,看著這宅門裏從人來人往到他一個人……
這是一種怎樣的落寞與孤獨。
他隻能喝酒來緩解這種落寞與孤獨,隻有呼朋引伴才能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這些讓他痛苦的事情。
管元傑不是一個壞人,他也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
胤襸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向了地麵,他心裏充滿了對管元傑的愧疚,如果他能早點來,如果他告訴管元傑大阿哥的危險,如果他別給他什麼一天的時間考慮……
可是這一切都晚可,他將管元傑的身體放下來,想要出去叫人來。
這個時候突然院子裏突然燈火通明,胤襸正要出去看怎麼回事,隻聽見外麵院子裏嚷嚷道:“管元傑!”
是誰也來找他?胤襸感覺的到外麵不是隻來個幾個人,而死一隊人馬,他甚至能聞到太多火把聚在一起的濃煙刺鼻的味道。
胤襸覺得不對勁,將匕首藏在身後,輕輕的將門一推,無數的火光在他眼前閃過,胤襸擋著眼睛,被晃的睜不開。
等著他適應了走上前去,竟然看到了大阿哥站在最中央。
胡蘭圖從人群外衝過來,想要找胤襸說話,卻被幾個大阿哥的侍衛給抓了起來,不讓他到胤襸這邊來。
胤襸腦子一片混亂,他知道自己是中計了,無處逃脫,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染著的獻血,一陣發涼,就在這一瞬間,他幾乎就想到了大阿哥是來做什麼的。
他看到了大阿哥和身邊隨從那得意的笑。
看到了胡蘭圖的驚恐和擔憂。
他們堵住了胡蘭圖的嘴不讓他說話,胤襸知道,這是不打算給自己任何一個可以逃脫的機會。
胤襸一直都知道在阿哥中他不是聰明的,也不是反應快的,但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他竟然迅速的明白了大阿哥的意思,這怕是他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和大阿哥心有靈犀!
“大哥……你這是?”
“六貝勒,該叫我一聲直郡王。”
大阿哥看上去冷冷的,沒有正眼瞧胤襸,不屑的說道。
胤襸拱手恭敬的對著大阿哥說:“直郡王……不知這麼晚了,來此做甚?”
“嗬!這麼晚了六貝勒來這又是有什麼事呢?”
“大……直郡王,難道真的要如此?”
大阿哥自然明白胤襸的意思,胤襸也看出來了自己就是要來陷害他的,大阿哥也不隱晦,張狂的笑道:“六貝勒倒是本王想的聰明多了,過去還真是小看了六貝勒了!”
“直郡王,難道真的不顧念你我的兄弟之情?”
“本王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不識好歹!”
胤襸苦苦一笑,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事已至此,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幹脆挺直了身板,對大阿哥正色道:“隻是不知道直郡王今日這興師動眾的來了,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