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馴獸師和動物一般的關係,曹無衣就是那被馴服了的動物,即使如今沒有牢籠鎖著她,即使現在她才是那個站在上風的人,可是當她看著夏涵的時候,無論心裏多麼厭惡多麼憎恨,她還是無法擺脫長年累月潛移默化的養成的恐懼。
夏涵望著曹無衣,不屑的一笑,指著椅子說道:“坐吧。”
曹無衣的自尊心像是被狠狠地擊中了一般,她討厭夏涵這居高臨下的樣子,雖然不像是木丹那樣不可一世可是卻比木丹還讓人不舒服。
木丹的狂妄能看得出來那是她人品的問題,就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而夏涵則不同,她是理所應當,似乎所有人在她的麵前本身就是低微的。
曹無衣不喜歡這樣的低微,更不喜歡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是低於夏涵的。
曹無衣像是跟自己較勁一般故意不坐下,眼神移向別處也不看夏涵,不給她任何回應。
夏涵這些日子已經嚐盡了什麼叫做人走茶涼,那些她不曾得罪的下人都是如此,何況是恨自己入骨的曹無衣呢?
現在這個時候還願意來她這裏的不是迫不得已就是來報仇的。
曹無衣很顯然是後者。
夏涵也不急著跟曹無衣對峙,將手中的衣服耐心的鋪好了,然後才自己坐了下來,她坐在主位上望著曹無衣,等著她說話。
曹無衣的心砰砰砰的跳,緊張的不行,她不想自己被人笑話,最後她心一橫想著反正都來了,這跟夏涵兩年前就撕破臉了還在乎這魚死網破?
“聽說福晉剛剛生下了四格格?看著福晉的氣色倒是不錯。這沒怎麼用心做月子倒是也不礙事。”
“現在府裏這麼多事,我倒是也真沒心情做月子呢!不像是曹格格好福氣,當年生大格格的時候還在宮裏呢,養的也好。”
曹無衣哼笑道:“這福氣的事也不好說,有些人過去太享福了自然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您說是不是啊?福晉?”
曹無衣故意諷刺夏涵,邊說邊笑明擺著想夏涵難堪。
若是換了以前夏涵是不屑於跟曹無衣在這裏鬥嘴呢,直接拉出去先打幾板子,可是現在夏涵也知道自己就是再想叫人來也是沒有用了,誰會理自己呢?
再說了換了以前曹無衣怎麼敢跟自己這樣說話。
風水輪流轉,今日她也隻能認了。
不過認歸認了,夏涵可不允許自己真的被曹無衣給欺負了,便回道:“曹格格說的極是啊,不然曹格格也不會在外麵受了這些苦才能回來了!怎麼樣?聽說娘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曹無衣知道自己沒麵子,估計稍稍打聽都能知道她在娘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是她不甘心,又說道:“娘家的日子再不好過,至少我娘家也沒不讓我回去了,若是換了福晉,不知道這夏家可容得下福晉?”
“曹格格現在真是膽子大了,這樣的玩笑也敢開了!”夏涵臉上掛著從容的笑,其實心裏是難受的,可是她不能在曹無衣這號人的麵前表現出來。她的眼神刀子一樣盯著曹無衣,讓曹無衣這個不自在和緊張,汗都順著後脖子流下來了。
曹無衣有心想走,可是這個時候走了一來把夏涵得罪的事也挽回不了了不說,另一方麵自己回去了不得慪氣慪死自己?
“福晉說笑了,我什麼時候膽子大過,跟福晉比我們這些人是再膽小不過的了,聽說福晉連爺都敢治呢!”
夏涵?凝視著曹無衣,心裏想著這曹無衣雖然人不在府上不過她那買通人的錢可沒白花,還真是什麼消息也瞞不住她,這些事情她是一樣也沒落下,難怪今日能回來呢,肯定是得到消息知道府裏這個情況,胤襸這個時候怕是聽說曹無衣主動的願意回來跟他們共患難也不能決絕吧?
隻可惜這曹無衣卻是個死性不改的,一回來了就想找自己的麻煩。
夏涵現在不願意跟人爭吵,也覺得沒意思,更不想浪費功夫在曹無衣身上,便直截了當的說:“曹格格若是想來這奚落我的話盡管說吧,說夠了請回,我這還有事呢!”
“福晉是要吃齋念佛嗎?聽說大阿哥被福晉差點給打死了,雖然說七嬤嬤幫福晉還了一點債,可是……”
曹無衣說到興頭上卻說到了夏涵現在最忌諱的兩件事,一個是七嬤嬤的死,另一個就是弘皓。
這樣一來夏涵倒是也不想給曹無衣一點麵子了,也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突然站起身來,指著門口說道:“曹格格請回吧,我這沒空招待!”
曹無衣見夏涵急了,心裏哆嗦了一下,可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她一挺胸,諷刺道:“怎麼?福晉這是心虛了?”
“曹無衣,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別看我如今這境遇,想要趕你出府照樣不是難事!不然你大可以試試!”
夏涵這句話可是說到曹無衣最怕的事情上了,現在的曹無衣最怕的就是再次不趕出府去,而且這次若是被趕走了,是一定要休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