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帽子王?蘇七月心中一驚,就是那個鈕祜祿穀梵的人?
蘇七月對這個鐵帽子王不是很了解,別說她了,就是胤襸到現在也沒見過那人,隻是聽說這人才二十幾歲,他阿瑪是個滑頭,沒有跟著那些個王爺入關去,京中的鐵帽子王蘇七月是知道的,名字聽著多氣派,倒是也有錢有地,可是手中沒有權利,這沒了權利也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其實當年招他們入京去也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個鐵帽子王,整日裏吃想的喝辣的,愛怎麼花天酒地就怎麼花天酒地,但是可別想有什麼作為,別說是作為了,孩子想要當個有正經權利的官都不行。
說白了,養著他們,皇上那一方麵落得一個仁義的名聲,一方麵卻也壓製著他們。久而久之,這些人也不做他想了,成了圈養的一群酒囊飯袋。
這也就是鈕祜祿穀梵他阿瑪的精明之處,其實當年他也是在京中的,可是他逃了回來,就再也沒回去過,後來皇上幾次下旨召他回去,這烙鐵帽子王就三番五次的搪塞,不是家中有事,就是他個人有疾,總之是走不了,這才能留給了穀梵這樣的好家業。
穀梵作為唯一一個還在關外的鐵帽子王,自然是風光無限了,蘇七月知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那穀梵就是這裏的皇帝,皇帝說話未必有他這麼管用呢!
看看胤襸來到這裏後受到的待遇就能看出來一二了,胤襸來雖然暗地裏是流放,可是明著是正兒八經的被派遣到這裏做官的,但是他來了這有半年了,官做上了嗎?
報道人家也不搭理,說是等等看,這拖著拖著,胤襸也就天天在家呆著了,蘇七月見他這幾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小義子說還玩上麻將了,也不玩錢的,段巧晴加上府裏的下人一起玩,就是圖個樂子,過去在京中的時候哪裏見胤襸這樣過。
這人啊,太清閑了,不是什麼好事,就會慢慢的給自己找樂子,這玩的太久了,也就玩物喪誌了。
蘇七月是很害怕胤襸玩物喪誌的,比他移情別戀還讓蘇七月不安,可是她現如今快要生了,實在也顧不得了,隻盼著這些人可別害了胤襸。
官場上的不說,再說這穀梵的威風,他是個王爺不假,胤襸是個落魄的阿哥也不假,可是這一次也沒見過,胤襸還去府裏拜訪過,卻也是閉門不見,這樣的人,不是狂妄到無法無天了?
總而言之,鈕祜祿穀梵就是這裏的天,這裏的法。
蘇七月雖然未見過此人,可是聽到他的名字有關於他的事情,就已經是心有餘悸了,她看著陸離,警惕道:“你倒是敢說,那這裏的義學就是鐵帽子王所設的?隻為了給他招攬門人?”
“何止是門人。”陸離歎了口氣,道:“那些從義學出來的,各個都是死忠,也不知道在義學裏是學了些什麼了,都傻了一般,從那出來的都直接入王爺府,不做護院,更不做小廝,都是貼身在王爺身邊,算是親兵了。”
“這王爺的膽子真大,養這麼多人,他不怕人議論?”
陸離笑了笑,道:“在這裏,他自然是什麼也不怕的。”
蘇七月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是可笑了,那穀梵怎麼會怕人議論?再說了,這裏還有人敢議論他嗎?她突然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像是一個黑暗的森林,弱肉強食,而鈕祜祿穀梵便是這森林裏的王。
蘇七月知道自己一個女人,不該過問太多的,何況還是這夜裏跟著一個男人討論,可是話既然說出來了,她也收不住,又問道:“看來你知道些那人的事。”
“這裏的人沒誰不知道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側福晉,您可知道這裏有句話說的好——京中的皇上管著天,這裏的王爺管著地,人活在地上。”
“真是無所顧忌……”蘇七月聽著這樣的話都覺得心裏麵發毛,可見這些人是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中了,倒是隻認這個鐵帽子王。
陸離又道:“這裏就像是一個爐子,側福晉,我們自小在這裏,早就習慣了做柴火。”
“那個人對此地百姓可好?”蘇七月突然覺得穀梵就是一個類似於伏地魔的存在,連提到他的名字都有點觸目驚心,幹脆用那個人代替好了。
陸離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然後很認真的說:“倒是也沒苛刻了百姓什麼,每年還都給百姓好多好處,隻是他手下那些人狗仗人勢,欺行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