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讀《西廂》?”
“怎麼?你也讀過?”皇上倒是覺得意外,他所知一般女孩兒家裏是不讓讀這些的,看著瓜爾佳氏便知道她家裏的家教也必定是很嚴苛的,想不到她小妹還是個性情中人。
馮蘭兒紅著臉小聲的說:“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好句有情憐夜月,落花無語怨東風。臣妾是偷偷讀的,額娘有次看到了還責罰臣妾不許出門呢。”
馮蘭兒就像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皇上不由得疼惜起來。他拉她到身前握著她的手拿起筆來,在那紙上繼續寫到——
“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複躚。”
“回頭讓人給你宮裏送去,掛起來,算是朕給你的第一份禮物。”
馮蘭兒愁容若驚,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幸運,之前瓜爾佳氏跟她說過一些皇上的品性,說他對女人忽冷忽熱,喜怒無常,可是此時見他卻是天下第一的有情^人,她一點也不覺得他會有無情的一麵,馮蘭兒心中暗想著主子可能是太謹小慎微了,以為伴君如伴虎,殊不知皇上其實也與一般男子別無二樣。
這麼想著馮蘭兒,便更加的喜歡眼前的男子,“皇上,臣妾好歡喜。”
皇上興致勃勃的看著馮蘭兒,笑問道:“你歡喜朕送你這幾個字?”
馮蘭兒搖搖頭,莞爾一笑,羞澀的說:“臣妾歡喜臣妾進了宮,見到了皇上,成為了皇上的馮官女子。”
皇上倒是沒想到這個女孩兒會這麼說,想起剛才她那緊張的發抖的模樣和此時判若兩人,她若都不是裝的,隻能說明她是一個太單純的女孩兒,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的心情。
看著馮蘭兒那無所掩飾的欣喜,皇上不禁感慨道:“做朕的女人會很辛苦。”
“臣妾不怕。”
“如果有一天你會跟你娘娘反目,你也不怕?”
馮蘭兒怔住了,她沒想過這個問題,皇上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笑道:“朕隨便說笑的,你娘娘對你的事再上心不過了,你又這麼敬她,你們又怎麼會不和呢?”
皇上輕輕的拍了拍馮蘭兒的肩,看著她身上裹著的鬥篷說:“天涼了,這樣可是要染上風寒的。”
馮蘭兒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是皇上的袍子,“皇上,臣妾不該亂穿皇上的衣服。”
她想脫下,可一旦脫下便是赤^裸裸了,真是進退兩難。
“你是朕的女人,穿朕的衣服又有何不妥?”
皇上的大方體貼讓馮蘭兒心中一暖,眼眶裏竟濕^潤了,皇上見她這小mo樣心中不免動容,便溫柔的說:“真是個孩子,好了,快回去睡吧,再不然真要凍著了。”
這一^夜,馮蘭兒沒再睡著,她幾次偷偷瞧著枕邊的男人,心裏說不出的幸福和慶幸。
第二日,皇上賜了轎子回去,又讓人將寫的字表好了送去掛在了馮官女子榻前。
這日皇上商討到入夜,皇上才放了大臣們出宮去,這幾年算是太平,他少這樣了,一下子還有些疲憊,想來真是老了,不由地又煩惱起來。
這時他也疲乏了,想起昨夜的馮官女子,他露出淺淺的笑。
這小女子雖然未經人事,不懂得伺候,但是比起其他妃嬪卻有種難得的自在,拘束但不拘謹,與她在一起讓他每日緊繃的腦袋也可以得到片刻的休息。
這點倒是連瓜爾佳氏也比不上的,再者,她有幾分像前皇後,怎麼能不讓皇上欣喜。
想著他回到乾清宮便直接要去瓜爾佳氏那裏見見馮官女子,大太監這可怕了衝上前跪在地上交代道:“皇上,馮官女子不在那了。”
“什麼叫不在那了?”皇上想著沒經過自己的允許她還能去哪。
“皇貴妃……”
皇上見大太監斷斷續續的說不清楚訓斥道:“你說不出這個統領太監便去了吧!”
大太監怕了,連忙說:“是皇貴妃說馮官女子這樣不清不楚的喝瓜爾佳氏住在一起不妥,所以另外安排了地方。”
皇上本來樂著的臉瞬間垮下來,他緊握^住拳頭,低聲問道:“搬去哪了?”
“北邊的梧桐苑,皇上恕罪!”大太監知道那北邊的梧桐苑可是宮裏晦氣的地方,離著冷宮最近,十幾年沒住過人了,上一位還是六阿哥的生母,在那住了不到一個月就死了,這事是他這樣跟著皇上身邊的老人兒才知道的,連六阿哥最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