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對某種生理需求極度渴望時而做出的承諾,其可信度是極低的。
因為當他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之前做出的承諾都會被他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和借口來予以否定。
沙漠中的人沒水喝,為了喝水他敢把命給你,隻是當你給了他水之後,你真要他命的時候,他可能給你麼?
一個男人想跟你啪啪啪,提槍上馬之前你就是天底下他最愛的女人,甚至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啪完之後呢?
這就是為什麼都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黃淦兩天都沒睡覺,機體極度需要休息的情況下,他當然會保證老實交代。
事實也是如此,不管警方問什麼,他都會機械地回答。
他交代出獄之後,經人介紹獲得了買假幣的渠道……
“他沒說實話。”
看著黃淦的口供,魏凱搖了搖頭。
他所交代的情況跟之前預計的有出入,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魏凱他們最需要的上家的情況,黃淦卻並未說太多,從他口中字裏行間中,甚至給人一種他跟上家並不熟的感覺。
董佳奇也看了那份口供,他卻是沒看出什麼毛病。
犯罪事實交代的清清楚楚,對於所犯的事兒也供認不諱,數目、金額跟他們預計的差不多基本符合。
他交代跟上家不熟,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凱哥,怎麼說?”
董佳奇不解道。
“你仔細看看他的口供,這像一個誠心認罪的嫌疑人所做的口供麼?”
聽魏凱這麼說,董佳奇眉頭微微一蹙,又重新看了一遍。
而這一次,他還真就看出了點問題。
按照管理,如果一個犯罪嫌疑人已經徹底放棄抵抗,覺得抗爭無用之後,正常的反應是如何降低和減輕自己的罪責。
沒有人喜歡在監獄裏待一輩子,如果自己一定會去服刑,五年和十年他會怎麼選?
黃淦是個老油條,他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但是看著他的口供,的確是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但對於上家的信息卻幾乎不做解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位置?他會不知道如果協助警方打掉那個製售假幣的團夥會是他的立功表現?
就算他不知道,正常來說他也會盡可能詳細地對方的情況描述給警方。
不過很可惜,從他的口供中丁點看不到這種內容。
相反,這份口供,怎麼看都像是黃淦要自己將所有的罪行都扛下來一樣。
“凱哥……現在怎麼弄?”
魏凱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道:“這是塊滾刀肉,回頭我再做做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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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淦有些得意,盡管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幾乎就要將他壓垮了,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挺過來了。
自己犯的事兒,他自己清楚,既然被警察摁住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脫不了罪。隻是他很清楚,自己隻不過是個中間人,賣假幣也不是掉腦袋的罪,自己這邊保住了上家,等自己出去之後,對方還能記自己個情,以後有什麼事兒就好辦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