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互惠互利地合作,倆人一直心照不宣地延續著。
這次楊瑞主動約了張承光出來,張承光還以為楊瑞又有什麼好事想著他,欣然赴約。
可是?,當他見到麵色凝重的楊瑞時,精明的張承光立刻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張哥,省紀委有沒有個姓陸的領導?”
陸這個姓,並不生僻,卻也不是太常見的姓氏。
聽楊瑞如此問,張承光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打量了楊瑞一番之後問了句:“你跟省紀委可扯不上關係吧?”
“有沒有吧。”
“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事兒你直說。能幫忙我的肯定不會推辭……”
張承光話還沒說完,楊瑞抬抬受打斷道:“張哥,這事兒你能幫我的,就是告訴我有沒有。”
楊瑞此時的神態,是張承光從未見過的。有些頹唐,有些無奈,更多的似乎是不安。
不安?這就讓張承光很奇怪了,自打他認識楊瑞起,楊瑞給他的印象就是老成持重,十分穩當的一個年輕人,待人接物滴水不漏,說他是年輕有為也不為過。
不安這種情緒,是他從未在楊瑞臉上見過的。
“出了什麼事?”
張承光可不認為楊瑞會跟省紀委有瓜葛,他畢竟隻是個商人,就算他違法經營也不歸省紀委管,更何況,據他的了解,楊瑞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這事兒你知道了沒好處。”楊瑞搖搖頭,苦笑道。
張承光嘿然一笑,說道:“你這麼說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
“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不跟我交底,我怎麼幫你?”
“真想知道?”
“你說吧。”
“一個多月以前……”
聽著楊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完,張承光無奈地一笑,說道:“這麼說……你覺得你是惹上紀委領導家的公子了?”
“難道不是?”
“直係的肯定不是,如果我沒記錯,的確有個姓陸的領導,職位還不低,不過……他家的是閨女,沒聽說過是兒子。”
楊瑞聞言蹙眉道:“那會不會是他家的親戚?”
楊瑞雖然對張承光的話沒有懷疑,但他更肯定魏凱不會信口開河。他既然隱晦地給老鄭提示人家有省紀委的關係,那就一定有。
“隻能說有可能。”
“那也很麻煩不是麼?”
“是啊。有點麻煩了。”
“所以,張哥,既然你確定了有那麼個人,我能不能問問……是多大的領導?”
“雖然是二把手,但年富力強,再上一步指日可期的那種。”
聽到這裏,楊瑞歎了口氣。
自古就將就“窮不與富爭,民不與官鬥”,現在這種情況下,楊瑞想遍了身邊的可用資源,哪怕全加起來,都沒辦法跟人家在一個數量級上。
蔡可……或許可以吧?問題是他家的勢力範圍卻離著山東太遠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忽然之間,楊瑞覺得,一個身家幾百萬的人,在普通人眼裏可能會是很讓人羨慕的的存在,但是在有些人眼裏,他屁都不是。
人家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就已經讓他戰戰兢兢了,如果真等到人家開始動手了,楊瑞覺得他沒有絲毫的還手能力。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都是浮雲。
好氣啊。
可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有人在他麵前裝逼,被“劈了”,可誰知道風水輪流轉,這回有可能被劈的人換成了他自己?
其實楊瑞也不是沒想過,動用自己所有能動用的力量,跟他丫的死磕到底。
但瞬間就清醒過來的他明白,就算他有死磕的心,別人未必也有,也未必樂意陪著他跟人家死磕到底。
金錢,能試出人心,危難,同樣可以。
但是,在任何情況下,試人心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夫妻尚且如此,更遑論“朋友”了,這件事他不想“麻煩”別人,一來是楊瑞怕連累人家,二來,一旦“試過”以後,發現原本稱兄道弟的人都為了自保離他而去,他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