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層墓穴裏的詭異事件(1 / 3)

“我又何嚐不知這種布置的凶險?布置這個計劃的就是撲克牌通緝令上的‘生化博士’,他能製做出這個冒險的計劃,正是取材於中國古代兵書上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沈先生,阿拉伯人對於中國古代文化也有很大的偏好,隻是運用有些死板罷了。”

八次轉折後,我們下到了墓穴的第三層,一條幽深寬闊的甬道直通入無盡的黑暗中去。

“這邊是共和國衛隊師的主力,隱入地下之前,紅龍曾花費八千萬美金購入了俄羅斯的最新式軍火。粗略估計,現在這個師的戰鬥力比及五角大樓的推斷要強悍三倍以上,隻要開始反攻,將會令美國人大吃一驚。也許到了那個時候,美國人必須得為自己的情報不準確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我們停在正方形大廳的石龕前麵,方星謹慎地撥弄著棋盤上的紅白棋子,每動一顆,都要皺著眉思考幾秒鍾。

甬道裏同樣沉寂,這一刻,我忽然想起過去參觀大陸西安秦始皇兵馬俑時的情景,那麼多陶俑、陶馬肅立在墓坑裏,仿佛隨時都能突然醒來,躍馬橫戈,衝鋒陷陣。現在,鬼墓同樣是一座深埋地下的墓穴,這裏駐紮的卻是活生生的士兵,在不久的將來,便會重見天日,縱橫沙漠,成為聯軍的又一次噩夢。

“這種反複的殺戮戰爭,對於人類的發展有什麼進步意義嗎?”我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默然苦笑。

戰爭永遠是為了國家利益服務的,當這種大國之間的利益分配到達了一個相安無事的臨界點,水深火熱的戰爭就會自然結束,不必聯合國的專家們費心調停。在某種意義上說,戰爭隻會令全球媒體感到興奮,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那卻是死神降臨時恐怖的敲門聲。

“也許,讓這些士兵們永遠長埋地下,徹底地消彌戰爭的導火線,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令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畢竟是幾千條人命,無論他們是否甘心效忠紅龍,願意為了紅龍的理想獻身——都不該讓他們承受這種不公平的命運。

“沈先生,我們該向下去了,第四層裏駐紮的是紅龍的特別近衛團。阿拉伯世界的媒體曾經無數次報道過,他們是紅龍的忠實擁躉,幾乎所有人從第一次海灣戰爭起就跟隨他、擁戴他。”

方星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但還是努力裝出淡然的笑容。

我指向那條甬道,不經意地問:“鬼墓下的建築真有那麼廣闊嗎?能輕鬆容得下幾千人?”

方星一笑:“比所有人的想像更大,其實第一次海灣戰爭時,紅龍便是將精銳部隊撤回到這裏,才成功地避開了美國人的連續空中轟炸。可以想像,假如沒有上一次的理智退避,哪裏還有力量在事隔十二年後,與聯軍進行第二次對抗?”

我們緩緩地踏上台階,情緒不約而同地變得沉甸甸的。

在經過第一個平台時,方星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險些向下滾落,幸好被我一把拉住,才臉色慘白地穩住了腳步。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殺氣,不好意思沈先生,現在我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方星的喘息變得有些急促,匆匆地自口袋裏取出一瓶藥丸,倒出一粒噙在嘴裏。

我冷靜地搖頭:“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假如能跟唐槍彙合,我就有信心把大家都帶回地麵上去。”

困境之中,信心是最重要的,而做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我最擅長的,就是給予身邊的人無窮的信心。

方星的情緒平靜了一些,在我的攙扶下繼續前進。

這一次,沒有其他人的打擾,我們能夠心平氣和地討論一些問題,也算是彼此敞開心扉,真誠袒露。

第四層與第三層的格局相同,隻是牆壁上少了那個可以撥動棋子觸發機關的石龕。走遍整個方形大廳,我們都看不到地麵上有什麼縫隙存在,仿佛這裏是整塊石頭切鑿出來的,再沒有向下的入口。

“看,沈先生,令伊拉克人最困惑的,便是古籍上明明標著鬼墓存在第五層,偏偏無法打開入口。蘭科納已經命人用高速鑽機在地麵上打孔鑽探過,十五米深度之內全部是堅硬的石頭,他隻能判斷這裏就是鬼墓的最後一層,再也無法繼續深入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方星把地麵上那些十厘米直徑的鑽探孔指給我看,其中兩個,大概是被小劑量塑膠炸藥爆破過,洞口殘損得厲害。

軍隊中多得是炸藥和爆破高手,可以想像,他們把能用上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確實無法突破才最終住手。

“如果唐槍要進入鬼墓的最後一層,他會怎麼做?當然是尋找保護層最薄弱處打穿一個盜洞,然後借助鋼索懸垂下去,盜寶而還。”唐槍向我描述過許多次精彩的盜墓例子,那些東西若是能編纂成書,銷量一定比西方魔幻體更暢銷。

假設在方形大廳的範圍內,四層以下是足夠厚、足夠寬的石頭基礎,其它位置呢?也許會有石壁特別薄的地方。伊拉克人忽略了這一點,隻能證明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太死板了。

“蘭科納有沒有選擇其它位置鑽探過?如果隨機選擇一百個點在第四層裏鑽探,一定會有意外發現。”我很肯定自己的直覺,墓穴的平麵麵積如此寬廣,其深度也會相應地無限度擴展。

方星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搖頭:“他想過,但沒有實施。紅龍下達的命令隻是隱匿等待,並沒有賦予他探索鬼墓最底層的使命。我們中國人喜歡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對這種中庸之道深有研究,所以幹脆停止鑽探,過著自欺欺人的日子。不過,我的預感跟你完全一樣,第四層的下麵,一定隱藏著更幽深的空間。”

“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了?我很榮幸。”我微笑著伸出手,跟她那隻冰涼的右手握在一起。

唐槍曾出現在我的幻覺裏,告訴我自己被困在“五重鬼樓”這個地方,要我一定去救他。如果方星與我有同樣的預感,至少就會有繼續鑽探的希望。她借用了麥義的資料,從某個方麵來說,正在促使事件向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去發展。

“你的手那麼冷,怎麼了?”我覺察出她的不對勁。

“我的心跳忽快忽慢,丹田裏如同塞滿了冰塊一樣,又冷又硬,真氣不能運轉。現在,另外兩股寒氣從腳底‘湧泉穴’升起來,直逼腳踝和膝蓋上的脈絡。”她苦笑著,用力跺了跺腳,像是三九寒天裏被凍壞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