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梁家仁惶惶忽忽覺得自己變的輕飄飄,一時間還沒反映過來,就看見自己從軀殼中走出來。他明明記得自己由於過度興奮而昏倒,可是現在眼看自己一分為二,慢慢的遠離身體,遠離人世,不停的向上飄啊飄。眼前的世界漸漸失去了色彩,最後隻深黑白兩色。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最後什麼都看不見,隻有灰蒙蒙一片。他嚐試大聲叫喊,可是沒有一點回音,周圍出奇的靜;他也嚐試四下奔走,可是感覺都在原地踏步。他猛的想起科幻裏的靈魂出殼,難道自己現在已經死了?或者在做夢?梁家仁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有感覺,不是在做夢,可是,又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景呢?
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從醫院的長廊那頭響起。一個身披黑風衣,手持奇特法杖的瘦高男子出現在走廊。他直直的走向梁家仁的房間,仿佛走廊上的值班護士一個都看不見他。當他走近那房間時,忽然發現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微笑地望著他。那女子清秀脫俗,如果說雅美是紅塵中的牡丹,那麼她就想冰天雪地中孤高的梅花。雙手抱著一個由玉器雕琢的樹樣神器——“神樹”:神樹由底座、樹及樹上的鳥組成,底座呈穹窿形。神樹作為上天堂的“天梯”,是溝通人間與天堂的中介物。
“你怎麼會來?”那黑衣男子問。女子笑道:“來看你審判靈魂啊。”黑衣男子奇怪的看了眼白衣女子,也不答話,徑自走進了梁家仁的病房。這時,他手中那根杖,——一端是耳垂三角形耳附的人頭像,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杖身上陰刻8幅箭射鳥、再射魚的紋飾,柄部陰刻4人頭,頭像上的雙目猛然發出一陣白光,四周的景物都被這陣白光吞噬了,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此時,梁家仁正在原地發呆,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甚至說他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死了,他的靈魂脫離了身軀,已經在三界(天堂,人間,地獄)的交界“靈魂歸宿”等待審判。就在梁家仁發呆時,他不遠處的一個點越來越白,白的刺眼,他不得不閉上眼,不過多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到耳邊。“梁家仁,現在開始,我將審判你罪孽深重的靈魂,我會宣讀你的罪惡,然後執行我的裁決。”
梁家仁大驚,忙睜開眼,那白光已經不見了,在那裏出現了一個穿著黑風衣,手持一根奇怪的人頭權杖的黑衣男子。這個男子他搜索枯腸,實在想不起哪裏見過,而且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小心翼翼問:“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幹什麼?”
黑衣男子麵無表情,還是那冷冰冰的語氣:“你已經死了,現在是你的靈魂在接受審判,我是裁決官,我將按照你在人間所犯的罪,送你下地獄接受懲罰,然後你會重新轉世人間。”
梁家仁一臉不信,“我死了?荒唐!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要錢?”怒道,他還以為遭綁架了。黑衣男子不搭話,一揮手中的人頭權杖,那杖上人頭像的雙目中又發出無數鎖鏈,在梁家仁的驚叫,掙紮聲中,牢牢的鎖住他的靈魂。他被死死鎖住,動彈不得,此刻他開始驚慌害怕起來,用顫抖求饒的聲音道:“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都行,打電話給我的兒子,——你要多少,你說,你說,你不要傷害我,這樣吧,你放了我,我回去把錢彙你帳上,三千萬?不,一個億,一億,你放了我吧!”
那黑衣男子不理會他不知所謂的條件,一字一句道:“梁家仁,出身寒門,十六歲離家下海,也就是打工。和當時的某飯店老板韓昆結拜兄弟,由於兄弟的信任,你用韓昆的名義借大筆資金錢投資,收益後帶著所有的錢離開了,就像蒸發了一樣,韓昆外債高壘,最後家破人亡。”
“抄股票,房地產,幕後操控,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積累了大量財富。後和富家千金結婚,謀取家產,終於富甲一方。為富不仁,虛偽無恥,冷酷無情。威逼利誘小公司,小企業就範。玩弄感情,狼心狗肺。”
“三十歲時,公司所建樓房倒塌,死傷不計其數,架禍給原公司CEO,其被判處了終身監禁;四十四歲,與影視明星的私情曝光,強迫她流產5個月的身孕,最終導致其精神分裂,被世人唾棄;五十八歲,褻瀆了自己兒子的未婚妻,禽獸不如;六十一歲,包養貧苦少女,使其受盡淩辱。”
頓了頓,黑衣男子接著冷冷道:“在我做裁決官的五年裏,你是最肮髒的一顆靈魂!”
“我,……,你,……”梁家仁驚訝的張著嘴,“你怎麼知道這些?”隨著那男子的述說,過去的一幕幕情景又在腦海中重演。其實也不止一次,梁家仁生前時常一個人回憶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但他從來沒有過後悔,反而有種喜悅的感覺。可是這一次的回想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清晰,而且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