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靈魔氣一提,長嘯一聲,頓時化作殘影,追向雲荒等人。
玄宇馬不停蹄地朝柳山深處逃竄,卻因為嬰兒的體型和兩個拖油瓶,怎麼也逃不快。隻能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藏匿其中。
“這下怎麼辦?要真被那廝追上,不僅這兩人,就連本座都可能會被吸幹血氣。”玄宇停下來喘了口氣,心中想到,“要不,直接把這兩人作誘餌拋掉?”
這時,原本被嚇傻的柳卿突然大哭了起來。
“你別哭了,會把魔靈引過來的。”玄宇不耐煩地說道。
“玄……玄宇,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大家……”說不完一段完整的話,柳卿就掩麵而泣。
過去的十三年裏,她隻是個普通的凡人,過著普通的生活,哪裏想到一夜之間村子就被屠殺幹淨。村民們的死狀曆曆在目,她一閉眼就能看到那一張張絕望慘白的臉。
玄宇一邊留意外界情況,一邊說道:“從魔靈的隻言片語中,本座大概推算出來了一點。那魔修應該是在大破滅時期就被人族的一名叫柳寒翎的尊者封印了,而你們正是柳寒翎尊者的後裔。這柳山估計也與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然而有人憑借著柳山草藥的草木之精和一些手段,竟然使他破封而出。他現世後急需血氣進補,而你們又是仇人後代,他肯饒過你們就有鬼了。”
突然玄宇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柳卿齜牙一笑,直接把柳卿打暈過去,把一些草木泥土鋪在她身上,不留一絲縫隙。
“嘿嘿嘿,你之所言卻是不差。”一陣烏風掠過,魔靈的身影就出現在山洞外,一雙血色的瞳孔格外瘮人,“那柳寒翎妄想以身鎮我,然而現在卻讓我破封而出,自己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玄宇見避無可避,索性大方地從山洞裏走了出來,直視魔靈,說道:“這倒是可惜了,要是本座尚在全盛時期,隻會讓你灰飛煙滅,哪裏有你破封的機會。”
“哼。”魔靈一聽,不屑地說道,“你也隻能逞口舌之利。看你身上全無人氣,想來也非人族,定是在大破滅時期被封印住,近期才得以脫身的吧。”
“你有何資格與本座相提?封印本座的那人,恐怕他的一眼你都承受不住。”玄宇嬉笑道,“本座就算是一隻落難的玄武,也好過你這縮頭烏龜。”
魔靈動怒,周身魔氣動蕩鼓動,隻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代我吸幹你的精血,看你還能不能再出口說話!”
轟!魔靈的十方洞天一一顯化。這魔靈脫身之後的實力十不存一,但也有十方洞天的實力。
魔修也修十方洞天,不過與人族不同,那十方洞天漆黑如墨,宛若深淵之口,一眼就能讓人沉淪。
“死來!”魔靈大吼一聲,魔功運轉,魔氣滔天!
玄宇不驚反喜,沉聲道:“就等你了!是死是活就交給天命吧!”
隻見玄宇咬破手指,小手飛快結印,然後狠狠地拍在土地上,一聲大喝:“尊者柳寒翎,你之因果本與本座無關,現在卻連累本座,你怎可袖手而觀?還不現身降魔!”
“唉……”一聲悠悠歎息似從遠古傳來,遺響至今世。魔靈的攻勢瞬間被這一聲歎息瓦解。
隻見洞穴之中,一個綠衣姑娘懷抱著昏迷的雲荒,緩緩踱步走向玄宇和魔靈的位置。
那綠衣姑娘仿佛來自混沌中,身邊金木水火土,五行圍繞,讓人看不清麵龐。但魔靈卻仿佛見了鬼的神情:
“柳寒翎?你竟也沒死?這怎麼可能?”
原來綠衣姑娘正是當年封印魔靈的尊者,柳寒翎。
柳寒翎不答,隻是手掌一招,一坨濃鬱的木靈之氣化作兩股,一股飛向玄宇,另一股纏繞在雲荒身上,滋潤著他的身體和靈魂。
她看向玄宇,恭敬地欠身,說道:“多謝前輩喚醒晚輩,不然卻是要鑄成大禍。晚輩因果正是要由晚輩自行了斷,這木靈之氣就當晚輩的賠罪之禮吧,剩下的一切,可否交於晚輩?”
“正當如此。”玄宇微笑著點點頭,跑過去把雲荒從柳寒翎手上接走,放到一旁。
“柳寒翎,你怎麼可能沒死?當初你明明已經……”
柳寒翎還沒出聲,玄宇就嘲諷道:“這柳山得到柳寒翎的血肉精氣澆灌,一草一木都沾有她的氣息。可笑你認為隻有你能借此破除封印嗎?”
原來玄宇見柳山草木之精能破除柳寒翎下的封印,就知道柳山靈性之強,於是心生一計。柳卿本就是柳寒翎的後人,此刻身上又鋪滿柳山草木泥土,更得到了玄宇的一滴精血作引,再加上魔靈魔氣的催發,這才將柳山所有靈性精氣彙聚到柳卿身上,讓柳寒翎短暫現世。
“夜染,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情了。”柳寒翎淡淡地說道。
魔靈,原名就叫夜染,許多年沒有人念過了,乍一聽倒是有些恍惚。
“罷了,你竟然也複蘇了,當年一戰也能繼續了。”
一尊一魔,就這樣開始了殺伐。千古之前的戰役,千古之後再次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