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荒和玄宇踏入光門之中,隻一道光芒掠過,再睜眼時已經是另一副景象,與崇極峰截然不同。
玄宇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撲麵而來的濃鬱元力,隨後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天地間隱隱飄來。玄宇隻呼吸了幾口,就覺得身體裏暖洋洋的,像是被溫泉浸泡過一樣,元力也以一種緩慢的姿態增長著。
玄宇看著眼前萬峰林立,層雲跌宕,浩然大氣的青霖古宗,不由得讚歎一聲:“對你們來說,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洞天福地了。”
能將偌大的一個小世界藏匿在崇極峰的半山腰處,想來當初青霖古宗的第一任宗主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傑
。
雲荒自豪地挺直了腰板,有榮與焉。
在真正的宗門口登記過兩人的身份後,礙於宗門規矩,雲荒沒有領著玄宇四處逛逛,而是直奔凡空一脈所在的山峰,璿樞峰。
直到那座樸實無華的竹屋出現在眼前,雲荒才徹底放鬆下來。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他的內心也仿佛受到了周圍環境的影響,越發趨於平靜。
“弟子雲荒已經外出試煉結束,有事想與師傅商議。”
竹屋門毫無預兆地打開,一道仿佛凝聚了天地一切美好的身影出現在雲荒和玄宇的眼前。
一成不變的藍色衣裙加潔白輕紗,長長的墨發垂落在腰際,一陣微風吹來,仿佛整個人都要騰空而去。
素凡衣麵無表情地看著蓬頭垢麵的雲荒,似乎對他的回來一點都不感到吃驚。同時掃個一眼雲荒身後的玄宇,隻一瞬就挪開了目光。
但就是這看似無意的一瞥,就險些讓玄宇心神崩潰,一身修為化為烏有。雖然最後她沒有這麼做,但玄宇依舊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臉色都有些慘白。
那是令人絕望的力量碾壓,如淵似獄,深不可測。
他發誓他活了那麼久,第一次遇上這麼可怕的女人,實力絲毫不在巔峰時期的玄宇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回來了,就先去洗個澡,等你整理好了,我再來檢測你修行的成果。”素凡衣淡淡地說道,清脆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沉靜。
“是。”雲荒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留下玄宇一個人麵對素凡衣。
素凡衣天鵝般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地直視著玄宇。就是這副樣子卻讓玄宇少見地坐立不安,就像是被獵食者盯上的獵物,內心一陣發毛。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的目的,不過你最好在雲荒身邊的這段時間裏安分一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徹底消失。”素凡衣低垂下眼睛,出口說道。
就算是威脅人的話,素凡衣說起來還是一副淡定非常的樣子,沒有一絲殺氣,就像跟人聊天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可就是這樣,越讓玄宇相信,這女子是真的有能力一掌拍死自己,眼下還沒拍死,僅僅因為他對雲荒沒有惡意,素凡衣便懶得理會罷了。
玄宇心裏憋屈不已,想他一輩子經曆過大風大浪,自從成就玄宇尊主之位後,向來隻有別人奉承他的機會,哪兒還會有人威脅自己?這種新奇的體驗讓玄宇鬱悶地想吐血。
“本座……我對雲荒自然沒有惡意。”玄宇都不敢自稱“本座”了,隻是同樣平靜地說道,“我跟他的關係亦師亦友,我還是很看好他未來的成就的。”
素凡衣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絲毫沒有繼續與玄宇交談下去的欲望。
氣氛就這樣一點點冰冷下去,玄宇隻能低頭喝著茶水,一邊煎熬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