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相貌。
不一樣的神態,不一樣的氣質。
此時的褚玨對褚麟和月千度而言陌生無比,不敢相信這個如同光明降世的少女是他們所熟悉的褚玨。
褚玨對著幾人露出勉強的笑容,眼中的白光越發熾烈,仿佛要灼燒整個瞳孔。她的神情逐漸淡漠起來,麵無表情地盯著魔行神教的幾名魔修統領。
“褚玨?”少晨煌捂著被白光擦中的胳膊,瞳孔大睜,一副被震驚到的模樣。雖說褚玨在北部六城間頗有名氣,但這種名氣無關修為,僅僅因為她在尋寶一途上的無雙天賦,被稱為“天慕之女”。什麼時候褚玨也有了如此強盛的修為了?
褚玨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澎湃的力量在體內湧動,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隨手一捏便能輕易捏碎虛空。她悵然地歎了一口氣,這力量是她跟那人交換得來的,至少現在看來那人並沒有騙她,這股力量真的可以拯救皓月城於危難之中。
宛如一輪小太陽,褚玨一襲紅衣屹立虛空,對著下方的魔修遙遙點出一指。白光在指尖纏繞,如同漩渦般引動周圍天地的所有元力,彙聚在這一指上。
下方的魔修統領們不敢托大,分別使出自己最強的手段,有一些則直接撒腿就跑,生不出與褚玨較量的心思。
而褚玨怎麼輕易放過他們?隻見白光彙聚成一根修長地羽箭,褚玨向前微微一送,白光箭矢便爆射而出。箭矢的速度之快連月千度都捕捉不到蹤跡,更別提那些魔修統領了,他們隻聽到嗡地一聲,胸口猛然一痛。當他們低下頭時,才發現胸口已經被洞穿出一個缺口,鮮血汩汩流淌,生機飛速消失著。
他們引以為傲的手段在褚玨麵前根本不夠看,跟紙糊的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被撕裂,從而丟掉性命。月千度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前幾秒還在跟自己纏鬥的難纏對手,下一秒就成了一具屍體,始作俑者還是“修為低微”的褚玨。
然而這絕滅的一箭之下還是留下了兩個活口,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與褚麟交手的魔修,而另一人則是老熟人的少晨煌。此刻這二人的臉色都難看至極,他們當然不會認為褚玨沒有能力殺掉他們,當她以俯視眾生的模樣出現在這邊時,他們就已經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活不下去了,但他們依舊活了下來,原因隻有一個:
褚玨留著他們還有用。
果不其然,褚玨對著明顯失神的月千度等人說道:“把他們綁起來,至少還有點作用。”說完她便向天攤開了雙手,無量白光在其頭頂凝聚,形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褚玨的身影越發虛幻,像是不存在於現世之中,遁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地。
殘留的魔修士兵見所有統領都被褚玨一人幹掉,士氣全無,慌不擇路地瘋狂逃竄,而褚玨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白光所化蓮花逐漸盛放,一片片的花瓣栩栩如生,褚玨雙手合攏,蓮花便在其手掌間飛舞。
“去。”
褚玨攤開了手,白色蓮花飄散而落,看似毫無力量,卻劃出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痕,久久不能愈合。
蓮花落地的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停滯了一下,就為了等待那一聲啵的輕響,蓮花飛散,滔天白光席卷了整個皓月峰,仿佛一束光劍直衝雲霄,染得蒼穹都為之變色。
寂靜的毀滅力量在眾魔修體內轟然爆發,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便被蒸騰得一幹二淨,一點灰都沒能留下來,真正的屍骨無存。偏偏這樣的手段出自一個容貌秀美的少女手中,強烈的反差感讓活著的幾個人越發驚駭。
褚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至此,浩浩蕩蕩的魔行神教軍隊全軍覆沒,唯有兩名魔修被俘,其餘人等皆殞命皓月峰。
聖潔的氣息籠罩著整個皓月峰,血腥的味道被衝刷得一幹二淨,若非月千度等人身上還沾著血跡,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處絞肉機般的戰場。褚玨緩緩落地,瞳孔中的白光熾烈,連月千度都不敢與之對視。
褚玨對此不甚在意,她提過少晨煌的衣領:“帶我去你們教主那邊。”
少晨煌心知離死不遠,隻是嘿嘿一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但想來付出的代價一定不小,我擔心你在找到教主之前就先行撐不住了。”
“這一點無需你的擔心。”褚玨漠然地說道,手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我還有一個俘虜,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你就沒什麼用了。”
說完,白光便從少晨煌腿部點亮,並且向著頭顱緩緩上升。隨著白光的移動,少晨煌的身體也在一點點地分解,化為四散的塵埃。隻是他的眼瞳中滿是不在乎,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我在地獄等著你。”
說完這句話,少晨煌整個身體都被白光焚滅了,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月千度幾人的腦海中,給予了他們極大的衝擊。
這一定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溫柔善良,偶爾有些小腹黑的褚玨,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月千度試探性地說道:“褚玨,你還好吧?”
“我沒事。”褚玨別過頭去,不想讓月千度看到她那一張冷漠至極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