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道天石自從被玄宇用來吸收了澹台奏的一身修為後,雲荒便再沒用過,致使道天石一直處於力量滿溢的狀態,加上雲荒早就有過一次破解焚天煉地陣的經驗,實力大漲後再度為之簡直輕而易舉,翻手之間便可將焚天煉地陣把控手中。
隨著玄宇手中小型陣法施展開來,無數火紅煙雲朝著此處彙集起來,原本就宛如火海般的幽涯變得更加熾熱,仿佛真有焚天煉地之能。
“逆!”雲荒一心二用,一邊維持著小型焚天煉地陣的運轉,一邊憑空書寫著道道陣紋。隨著那些微不足道的蝌蚪般的紋路飛快地烙印入道天石中,灼熱的火海猛然一顫,李儒淵驚奇地發現,周圍的溫度不增反降,說明久久困擾李儒淵的焚天煉地陣竟然真的被一個晚輩給破解了。
這一發現令李儒淵雙目放光,他現在是真的確信眼前這小子有能耐把他給救出去,而非無的放矢。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逐漸絕望的心由於雲荒的表現而再次煥發出驚人的活力,李儒淵在半空中挺直了身軀,如淵似海的龐大元力傾巢而出,霎時間便充溢了整個幽涯。
李儒淵的元力如同一劑猛烈的催化劑,焚天煉地陣轟然嗡鳴起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絕於耳,無數碎石被蒸騰為一灘沸水,火海越發灼熱,但李儒淵視而不見,元力不要錢似的揮灑出去,拚命地衝撞著焚天煉地陣。
有了李儒淵的牽製,焚天煉地陣絕大部分壓力都被其分擔,對於雲荒的壓製更加微乎其微,使得他更能發揮出手中小型陣法的力量。
道天石散發著混沌的光芒,雲荒目不轉睛地盯著其上烙印的陣法,不時書寫陣紋飄入其中。而隨著雲荒的所作所為,幽涯的上方赫然洞開了一個口子,就像是有人從外麵以莫大的力量劈開遮蓋天幕的罩子,那細小的裂紋對於雲荒和李儒淵而言,無異於黎明的曙光。
幽涯之上,一襲青龍長袍加身的夏長青麵色凝重地望著幽涯下方,深邃的目光仿佛能透過火紅的焚天煉地陣,直視雲荒和李儒淵兩人。他將手中的湯婆子交給後麵的隨從,直接盤地而坐,為數不多的元力彙聚在指尖。他用指尖在虛空中描繪著陌生的圖案,一道道清晰的陣紋在其麵前浮現。
“雲荒……當真不能小覷了他。”夏長青麵帶笑意,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輕視的意味。一旁早就與千城軍彙合的淩千城擔憂地望了夏長青一眼,他倒不是擔心焚天煉地陣困不住李儒淵和雲荒,他隻是害怕夏長青的身體率先支撐不住。
大夏皇朝最優秀的皇子夏長青,他令人忌憚的是他的手腕他的智謀,而他本身微末的實力則是製約其發展的短板。眼下無論是雲荒還是李儒淵,都非普通人,若他們真的大鬧起來,就算有焚天煉地陣護持,夏長青也很有可能被元力反噬。
幽涯下方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大,一旁的千城軍和幾名八極境的供奉已然蓄勢待發,而夏長青則輕聲說道:“難得遇上一個同樣知曉陣法之人,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說罷,夏長青描繪的陣圖翩然而下,覆蓋在幽涯上方,與焚天煉地陣逐漸融為一體。頓時,幽涯下的動靜聲便消失了,夏長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從隨從手中接過湯婆子。這寒冷的天氣著實令他難以忍受。
陣法中的雲荒率先感受到了焚天煉地陣發生的變化,道天石上的陣法已然趨於凝滯,運轉不動,而焚天煉地陣卻越發猛烈,一片又一片的火海在兩人周圍升騰起來,頗有一種不把兩人煉化誓不罷休的意思。
“怎麼了,出什麼岔子了嗎?”李儒淵收起元力,向雲荒詢問道。
原本破陣進展得好好的,突然焚天煉地陣力量倍增,雲荒也眉頭緊皺著停下了動作,也難怪對陣法一竅不通的李儒淵能發現異常。
雲荒雙唇緊抿,片刻後回答道:“不要緊,隻不過多浪費點時間罷了。”
幾乎瞬間,雲荒就明確了夏長青的意圖,他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眼神中充斥著戰意:“既然你要比,那就來試試看!”
隻要是陣道方麵的較量,《陣道百秘》在身的雲荒自然不會畏懼。他欣然接受了來自夏長青的挑釁,雙腿盤起,四個竅穴,十方洞天一一顯化在身後:“李長老先不要輕舉妄動,待我勝了夏長青,便是我們出陣之時。”
李儒淵聽後,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目光深沉地看了雲荒一眼後,便恢複成當初那副修煉的模樣,任憑火焰高漲也傷不了他分毫。
夏長青有此舉動,說明他已經發現了當初在荒亂平原破了他焚天煉地陣的就是雲荒,之前他就有所懷疑,在經過淩千城的提醒後,他越發覺得這個被他忽略的雲荒是個棘手的角色,於是才有了秦白靖邀請雲荒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