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向來以儒雅麵目示人的李儒淵眼下完全不顧風度,神色冷冽地一劍蕩開層雲,隻聽鏗鏘聲響,三尺青鋒如同蛟龍般橫轉騰挪,一時間竟架住了三名八極境強者的攻勢。
洶湧的元力昭示著主人內心的不平靜,任誰被焚天煉地陣困了幾天幾夜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眼下更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儒淵能不對他們破口大罵就已經算得上素質驚人了。
劍光一下子充斥著整個虛空,亂石崩雲,劍氣縱橫,四處都是木屑的殘骸。李儒淵二話不說,以一擊之力獨戰三大供奉,八極境之威傳遍寰宇,無人膽敢靠近這四人周圍,深怕一個不小心被餘波波及,那就死得太冤枉了。
李儒淵二話不說直接幹的行為無疑吸引住了大夏軍隊絕大部分目光,但也有一些例外。
淩千城微眯起眼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幽涯之下。在他看來,李儒淵自有來自大夏皇朝的供奉們牽製,九竅境的他湊上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他的目標就隻剩一個了,那便是一直打亂他們計劃的雲荒。
將雲荒一同送入焚天煉地陣是在淩千城向夏長青彙報過雲荒身上的詭異之處後才確定的,夏長青貌似對其也有點興趣,這才有了秦白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將雲荒傳送幽涯的事情。淩千城已經後高估雲荒了,但事實告訴他,他還是低估了雲荒的本事,這個不足二十年華的少年竟然連夏長青都對付不了。
好在夏長青和淩千城為了以防萬一,布置了天羅地網,如果雲荒和李儒淵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那今天這兩人依舊免不了一死。淩千城深吸一口氣,將精氣神提煉到極致,算上這次應該是第四次與雲荒交手,雲荒帶給他的驚喜一次比一次大。
第一次雲荒還是個十方境的小鬼,仗著天狐袖染撐腰才從淩千城手上逃脫。第二次雲荒已經能和淩千城正麵較量一番,但當時淩千城有要事在身,否則結局定是雲荒落敗,這一點淩千城還是有自信的。第三次交鋒就大出淩千城所料,雲荒跟他拚鬥絲毫不落下風,無論是功法還是法訣運轉都更加流暢,幾日不見的功夫便有長足進步。現在是第四次,不用想也知道,這次雲荒絕對會跟淩千城分個高下。
砰!
籠罩在幽涯數日之久的焚天煉地陣終於完全破碎,肅殺的寒氣撲麵而來,本就處於冬季的氣候更加嚴寒,仿佛能將空氣都徹底冰凍住。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幽涯裏竄出,淩千城戰劍在手,毫不畏懼刺骨冰冷,猛地向前刺去。
“當”地一聲,淩千城這一劍被那人輕鬆地招架住。
“跟夏長青交手後,下一個對手就是你嗎?”雲荒朝淩千城笑了笑。
淩千城同樣回敬了一個罕見的微笑:“是啊,你也別怪我趁人之危,戰場本就如此。”
“這點東西我自然明白,隻不過夏長青敗於我手,你也不會例外。”雲荒坦然一笑,歸真刀劃出慘白刀芒,將淩千城的戰劍打至一旁。
濃鬱的戰意在二者之間爆發開來,元力鼓動激蕩,掀起平地狂風,雙方你來我往之間,聲勢竟不比那四名八極境修士來的差。
練成天行健和斬魄訣後,這還是雲荒第一次與人交手。雲荒手臂高舉,一記毫無花哨的元清天掌落下,同時歸真刀噴吐鋒銳刀芒,分金斷石。雙管齊下,直逼淩千城的防線。
淩千城自幼習武,很小的時候便已參軍,多年在沙場上的摸爬滾打早就讓他練就了極其敏銳的直覺,戰鬥意識遠在雲荒之上。麵對雲荒的步步緊逼,淩千城戰劍橫握,殺意凜然,不退反進,直接踏進雲荒的攻擊範圍,飽飲鮮血的戰劍頓時散發出無以倫比的煞氣,一瞬間好似周圍皆是森羅地獄,竟架住了即將落下的元清天掌,使之揮落不下。戰劍爆發熊熊威能,與歸真刀重重地砍在一起,火星四射,碰撞之聲遠隔十裏也清晰可聞。
下一瞬,淩千城反守為攻,右腿襲向雲荒下半身。若是以往的雲荒說不定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化而慌亂片刻,但現在不一樣了,熟練掌握《摩羅無天法》後的雲荒已經悄然發動了摩天修羅變,所有無關情緒統統被拋棄,隻留下最原始的戰鬥欲望,戰鬥本能得到極大提升。
摩天修羅變下的雲荒沒有痛覺,但本能依舊促使他後退一步,同時運轉開斬魄訣,肉眼不可見的匕首浮現在雲荒身前,下一刻便深深紮進淩千城的腦海中。
斬魄訣的威力毋庸置疑,淩千城頓時感覺腦海像被某種鋒銳的武器重重刺了一下,神識一片混亂,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戰鬥了。
雲荒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腳運天行健的步伐,一個滑步便來到淩千城身邊,對著毫無防備的淩千城打出了一記八方雲動。
淩千城猝不及防地被重擊一下,整個人倒飛出去,在半空中灑下一串鮮血。雲荒得理不饒人,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天行健立馬追了上去。
應該說是天道好輪回吧,在爭奪風見城的時候,淩千城曾和白將軍配合,以皇蛇玉珠之能重創了曾劍神識,導致風見城的戰局一度潰敗。而現在雲荒也用了同樣的方式,以神魂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局勢慢慢向著雲荒傾斜了。